當她站在繳費處拿著賬單時,安然簡直一個藏虎疑惑臉‘我剛剛幹啥了來著’
她一轉頭又看見男孩用一種不可言說的‘楚楚可憐’眼神看向她時(某人不承認),她又腦子一熱,沒辦法,顏控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這個失憶的弟弟認為自己是他的姐姐,並且非常不要臉的賴上她了(並不)。安·大夢想家·旅遊家·社恐星人·死顏控,坐在陪護床上和男孩麵麵相須,為了緩解尷尬,她拿起了一隻蘋果,開始埋頭死命削皮
“嗬嗬,呃”她抬了個眼皮,發現男孩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又低頭,猛然加快了削皮速度。
‘不對啊,我什麼時候買蘋果了’
‘我買了嗎?我沒買嗎?我又失憶了?!’
‘誰買蘋果了,真沒品,難吃的要死’
“嗬嗬,呃”她又悄悄地抬了個眼皮,男孩已經低下頭了,長又瞧的睫毛像蠶一樣臥在他的眼上,頭上的紗布和身上的病號服,讓男孩變得更楚楚可憐。
“那個……”她開口
“咦?蘋果被我放哪裏去了”隔壁床大哥撓頭,翻箱倒櫃的聲音傳來。
“死老頭,丟三落四的”隔壁床女人叫罵道。
安然的手僵住了,她手一鬆,戰損版蘋果掉進垃圾桶,“哈哈”男孩輕笑了起來,與不久前虛弱的呼喚聲形成鮮明的對比,這次他的聲音俏皮而清脆,不禁讓安然老臉一紅。
“那什麼,我不是你親姐,我在南巷那裏看到你受傷了,把你送到醫院,你快點想想自己有沒有家人。”安然的思緒又漸漸飄遠了,她自己的聲音像被隔著一層罩子一樣,朦朦朧朧的。
她忘記了眼前這個英俊的男孩,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音浮現在她的耳邊,男孩身上的波浪紋病號服化成了水,在她眼前蕩漾開來。
朦朧間,好像又有一個熟悉的氣息靠近,是誰?他是誰,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男孩試探性的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安然被驚醒,她猛然站起來“警察還在外麵,我去了解一下情況”
她逃難一樣地破門而出,靠在病房門口,手裏不緊不慢地捏著一根香煙,不抽,隻是聞著淡淡煙草的氣息可以讓她平靜。沒有什麼警察,警察在來的路上就向她表示,這個男孩身上沒有證明身份的物件,他們隻能調監控來獲取一點信息,但誰都知道,那一條巷子誰又會舍得裝監控呢,隻能通過幾百米外一家飯店的監控來看,這簡直是杯水車薪。
短暫性腦缺血加腦震蕩,通俗來說,這小子失憶了。按照安然原本的尿性,把人丟在原處一走了之也是大有可能的,兩人非親非故,隻是萍水相逢,能救他一命也是安然腦子一抽做的決定。可誰知是不是那一聲姐姐,喚起了安然的回憶,她對他反而說不出拒絕的話。從前也有一個人這麼叫過她,後來慘死在她麵前。
這一次是不是可以變得不一樣,我變得更有力量了,我能保護好他們,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手機兀地叫喚起來,安然看見死黨的臉在屏幕賤兮兮地出現在屏幕上,她笑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歪,咋樣啊,小夥帥不”電話一頭的阿嬌懶洋洋地拖長調子問,軟軟的像是在調情又像在撒嬌。阿嬌也是南方人,帶著一點吳中口音的軟糯,這個語調讓許多男人為之癡狂,自信的以為自己帥的深沉而有內涵,殊不知,這隻是阿嬌的正常說話方式。她也常常故作苦惱的朝安然抱怨“哎,都沒辦法好好說話了。那些男的好癲哦”
“人家帥不帥關你什麼事?”安然笑罵。
“八卦一下啦,你打算怎麼辦現在?”她的聲音恢複了正經,仔細聽,還帶著一股嚴肅和警告“你不要亂管閑事哦,別忘了別人怎麼對你的”
“嗯,我會考慮的”清爽的空氣又變得惆悵和粘膩,它們死死拉扯著安然的呼吸,一股鐵鏽味從她的喉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