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雜談:“花”(1 / 2)

突然想到了一個畫麵,晨曦身上長了一朵花。

起初長在了她的左手腕內側,那裏是她剛獲得的傷疤,紅色軟肉中生出一朵純白色的花,依稀能看見花朵的根部與勁跳有力的血管連接著。

她思索了片刻,大概又是被某種不知名的咒術詛咒,便帶著小花找到了阿卡斯特。

阿卡斯特看了一眼,倒也沒關心花朵的由來,輕聲詢問這傷口怎麼來的。

晨曦回憶了片刻,她說,是個生病的孩子不小心劃到的。

阿卡斯特顯然是對這套說辭不信的,他沉默的看著晨曦,手指輕撫著花瓣,柔軟,脆弱,卻又帶著一絲溫熱,溫度來源於與之血脈相連的晨曦。

晨曦打趣問他,要不要摘下來送給他?

阿卡斯特拒絕了,並且不建議她摘下來。

晨曦罕見的很聽話,甚至不知從何而來的憐憫之心促使她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花瓣。

直到有一天,花朵變多了。

這次是長在胸口,傷口的起因是一位老奶奶的憤怒,一大片白花肆無忌憚的向外生長,展現著與它生長的“土地”截然不同的生命力。

特蕾莎輕撫著花瓣,抬頭,剛巧與那雙嬰兒藍的眼睛對視。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因為憤怒。

那她獲得解脫了嗎?

很遺憾,她將會在監獄中荒度餘生。

那我要找個機會謝謝大審判長了,特蕾莎說。

自然是真心所想,特蕾莎的手指尖再次觸摸花瓣的前端,仿佛借此接觸到了晨曦那透明的胸膛中跳動著的心髒,並不強烈,她的身體好似已習慣了血液從身體中逐漸流出的痛處,所以在容器被倒空之前不必憂心。

晨曦問,要不要摘下來送你一朵?

特蕾莎望著那花瓣生長的地方,慘白的皮膚下甚至能看到血液在血管流動。

特蕾莎拒絕了,並且不建議晨曦摘下來。

總還是得摘下來的,畢竟現在的花像瀑布似的,比她本人還有生命力。

她再次請求特蕾莎,特蕾莎見她如此狼狽,便應了下來。

她從醫療部拿了一把剪子,止血鉗,一包止血棉,一瓶酒精和一小瓶麻藥。

晨曦說,花朵是不會疼的。

特蕾莎說,但你會疼。

她認真的為花朵的根部消毒,又擦了點麻藥,下了剪子,紅色的血管被一同帶了下來,血液霎時染紅了花瓣,像紅色的河流。

特蕾莎望著花瓣的根部已經與血管融為一體的地方,低低的啜泣起來。

小花不會影響她的生活,但傷口會,阿卡斯特說著,走到了晨曦與特蕾莎身旁,他望著晨曦的左手腕,紅色的止血球仿佛在嘲笑他們的無用功。

他念了個咒術,傷口不再流血,隨後賜予了晨曦一個祝福。

祝你今後,再無傷痛。

這個祝福顯然是沒能奏效,晨曦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花朵的供給了。

最初發現的是醫療部的醫生,他很詫異的看著體重秤上的數值,甚至到了嚴重營養不良的程度。

晨曦當天就被抬進了住院部,當醫護人員將她的外套扣子解開時,一幕恍似電影的情節正在他們的眼前上演。

晨曦安靜的躺在那裏,胸口的傷口被瘋狂生長的花朵撕裂出一個大口,經脈成為了花的根部,血管與它交織著,無時無刻抽著晨曦體內僅有的營養,她已然成為了最完美的土壤。

在明亮的月光下,“它”將人類連皮帶肉的吃下,好像將靈魂封進雕塑。

醫療部的成員們手足無措的看著肆意生長的花朵,焦急的想著應對方案,晨曦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很不巧的是,她的瘋症又發作了。

她開始控製不住自己的記憶,如同洪水般將她衝走,不知道被帶往何處。

她回憶起了小時候,生長痛總會使她半夜清醒,不自覺的靠在床頭又睡了過去,但肚子不合時宜的抗議使她又清醒了過來,她才發現自己餓的要死。

不應該,她的三餐向來規律,晨曦將她的手繞過亂蓬蓬的黑色長發,捏了捏疼痛的後頸又揉了揉酸脹的後腰。

應該吃點什麼,她想著,起身下了床,又突然想起來明天才能領取食物,又渾渾噩噩的倒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