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吉蘭開封府孤身尋鳥,馬小魚鬆間屋聚友買醉(1 / 2)

天聖年間,白吉蘭到東京開封城裏尋找她的“歡兒”——一隻純白色的海東青。

這白吉蘭生得一身好容貌,眉清目秀,身材頎長,終日裏都是一身素白的行頭。可就有一樣,不論打遠瞅,還是近處瞧,都難辨雌雄,一副東方不敗的模樣。

白吉蘭哪長的都好,可就是手特別糙。

按照白吉蘭的身高比例來看,她的手指很長,但不纖細,不但不纖細,每根手指還都長得圓滾粗壯,手背和手指到處是深一塊淺一塊的紅色印記,那些都是不同時期的傷口恢複後留下的疤痕,主要的就是新傷疊舊傷的凍瘡,除此之外還有訓練海東青時被海東青的爪子刮的、嘴擢的……看臉和身材分不出男女,但是要光看她的一雙手你絕對會把她認成個糙漢子。

雖說白吉蘭的手糙了些,但臉長得清秀那倒是真的,前提條件是不化妝的情況下,畫了妝之後就很難談得上容貌清秀了。

要說白吉蘭妝前和妝後判若兩人,那是一點都不過分。

白吉蘭本來是丹鳳眼,柳葉眉,五官的位置都恰到好處,但是她畫了妝之後五官就好像移了位,迷了路,怎麼瞅都別扭。

最能讓人注目的眉眼部分通常變成了細目配粗眉,就是兩條漆黑的粗眉,像毛毛蟲一樣趴在她的兩隻細長的眼睛的上方,眉頭和眉尾都是一個寬度。如果你有幸能再近一點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的眉尾處有深黑和淺黑兩道印記,深黑的眉尾是向上挑的,而淺黑的眉尾,是彎著向下的,深黑的是白吉蘭用黛墨和水畫出來的,而淺黑的卻是白吉蘭自己天然的眉毛,無需任何修飾,就已經很自然又清麗的眉毛。由此可見,白吉蘭的畫眉技巧有待提高。

同時需要提高的還有白吉蘭的上粉技巧。白吉蘭好像從來不知道上粉之前先要讓臉部保持清潔與濕潤,似乎除了往幹燥的臉上直接拍粉之外,她沒有做任何其他的準備工作。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為隻要和她保持10厘米以內的近距離觀察,你就不難發現她的臉上的細粉很不服帖,隨時準備以自由落體的方式回應地心引力對它們的召喚。

也就是說當你麵對白吉蘭和她做麵對麵的交流時,你就會注意到她臉上錯落但毫無規律可循的斷了層的、極細小的裂縫,就像幹涸的白城牆皮。如果白吉蘭安靜不動還好,隻要她動起來,特別是衝著陽光處,你就可以看到她臉上紛紛飄落下來的胭脂和白粉的顆粒,若旁邊正好傳來笙管弦樂的話,那場景還真是別有一番意境,隻是過後白吉蘭的臉上,會變得白一塊黑一塊,深一塊淺一塊,像是滑稽戲的小醜,樣子十分可笑。

總之,多年來北方的苦寒生活,她的皮膚底子不太好,東京城裏富貴人家的夫人和小姐自不能比,就是普通的市井人家的女子的皮膚也要比她細滑得多。除了她那一點朱砂紅唇畫得還可以之外,白吉蘭真該好好和東京城裏的化妝高手學習一下化妝的技藝。

此時的白吉蘭正和一位友人在廣來軒飲酒,她的友人向她提供了一條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一位西域過來經營香料的商人有一隻純白的大鳥,也許就是白吉蘭的“歡兒”,這位客人每日就宿在城西萬柳橋邊的晴雨軒!

聽到這,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從懷裏掏出兩吊錢串重重地拍在桌上,店小二的腦袋裏像是裝了雷達感應器,能夠光憑銅錢敲擊桌子的聲音就判斷出客人多給了多少,給的越多,他跑過來的速度越快,禮數也越周到,這不,小二打樓梯口冷不丁地竄上來,給白吉蘭行了大大的禮,畢恭畢敬地送白吉蘭和友人出了酒樓。

白吉蘭走出廣來軒酒樓,和友人拱手道別。正值初秋,陽光和煦溫暖,偶爾有幾片槐樹樹葉隨風飄下,旁邊的酒樓所在街市車水馬龍,白吉蘭因飲酒的緣故兩頰微紅,眼前的一切都讓她感到舒服愜意,隻是困意不知為何突然到訪,她迎著溫暖的陽光伸了一個懶腰。

啪,正當白吉蘭伸懶腰之際,不知什麼東西從天而降,砸到了她的頭上。

“哎呦!”白吉蘭大叫一聲,與此同時,睡夢中的我,被人在頭上敲了一下,坐起身來,發現自己正坐在一輛卡羅拉車的副駕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