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心中難免歎氣,曉哥怎麼能和沈書年一樣,沈書年雖然是個渾不吝的小魔王,騎射身手卻是一等一的出色。
他對曉哥要求一向不高,加之曹氏和老太太溺愛,這孩子自保都尚成問題,林海峰出了相府,馬車晃晃悠悠的駛向家中。
曹氏這邊眼看就瞞不住,辭哥那邊也要告一段落,不日就會回府,林大人頓感身心疲憊。
坪洲暗流湧動,已經不適合曉哥再攪和進去,公主府大張旗鼓的找小郡主,林海峰直覺這裏麵有貓膩,怎麼就那麼巧,偏偏也在坪洲方向,沈相不肯明說他得到的消息,偏又告訴了自己他派人去坪洲目的……
這個消息,是否和林家有關?
他林海峰官場浮沉十餘載,曆經先帝駕崩,新帝繼位,元國內憂外患,鎮國公獨攬大權,長公主攝政,新帝韜光養晦,一朝發難,伏屍百萬,權利幾經更迭。
大風大浪的走到今時今日的位置,靠的可不是祖輩的庇護。
別人看一步,他就往前算三步。
公主府大張旗鼓的找郡主,這不像是在找人,而是像做給人看,至於給誰看,尚且未知。
長公主不管事已經有很多年,這番動作,不像她的行事風格,能讓長公主心甘情願被利用的人,至今為止,林海峰也隻見過兩位。
而冬臨傳來的消息,不止一次遇見宮裏的人在那邊,這背後之人,不就顯而易見。
不對!徐悅兒是餌兒!
林大人唰的睜開雙眼:“掉頭,去宮門,接辭哥回府。”
林辭這段時間因蠻族突襲,元國增援一事忙的不可開交,皇帝有意鍛煉他,讓他領協調之責,與各部對接。
糧草剛告一段落,官服還未來得及換下,就聽宮人傳話,林大人在宮門口處等著接他回府。
林辭心下疑惑,從他外出求學到為官,父親從未接送過自己,怎麼今日特意前來?林辭簡單收尾了手上最後的雜活,就匆匆隨著宮人出了宮門。
寒冬臘月的天,林辭的額發處楞是走出了薄汗,朱袍玉帶,映的人麵如冠玉,引得路過的宮女頻頻側目,紅了臉頰。
林辭行差辦事一向穩重,他行一禮後,未在宮門耽誤時間,在馬車駛離皇宮範圍後,才問出了心中所想:“父親今日特意前來,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林海峰:“府中雜事”
“與我有關?父親但說無妨”
“是曉哥隨著嘉平的車隊,偷溜出府,冬臨已經去找了,但還沒有消息”
林辭臉色一變“嘉平離開已經七日有餘,怎麼會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曉哥所在的坪洲方向,如今混雜了不止一批人馬,冬臨不敢聲張”
“坪洲?”
林大人點了點頭:“你這幾日都在宮裏,如今人盡皆知公主府的小郡主離家出走,冬臨傳回的消息,尋找小郡主的人,方向也在坪洲”
林辭難掩困惑:“這件事怎麼會人盡皆知?”
就像林曉自己跑出去,家中怕被仇家盯上,一般隻會暗中慢慢尋找,如此大張旗鼓……林辭眉頭一皺:“長公主想做什麼?”
林海峰冷哼一聲:“做餌,釣魚”
他不讚同長公主的做法,但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心狠程度,一次次刷新了他的認知:“郡主離家出走,隻是一個理由,作為她調動宮中暗衛的,一個明麵上,用來迷惑人的借口”
“她要做什麼,你先不用管,我今日提前來找你,隻為告訴你”
林海峰加重語氣,鄭重囑咐道:“林澤林,你絕不能再去坪洲”
林海峰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當年那個和尚的一句話,至今是林辭心裏解不開的結。
外人都誇辭哥穩重、出色,但林海峰麵對他時,除了驕傲,最常有的情感——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