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一小段路,換鞋進了主屋,白柚色的木紋地磚和深褐色木紋地磚鑲嵌,一排排鋪到了樓梯處。

大廳裏空蕩蕩的,還沒添置家具,隻有左手邊有兩塊大幕布像是特地遮住了什麼東西,格外引人矚目。

阿諾詩見她好奇,簡單說道,“說是給小姐的驚喜,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咱們去樓上吧。”

黃清南木訥的點點頭,跟著她走上樓梯,樓梯分為左右兩側,最後彙聚一堂,用紅綢子鋪上,倒有點走紅毯的意思。

她們選擇了走左側的樓梯,白色的絨麵牆紙上刻畫著淡金色的花紋,仔細一看用的是真的金粉,熠熠生輝,讓人挪不開眼。

輕輕抬頭,便能看見牆上掛著零零散散的照片,看見照片的一瞬間黃清南頓住了腳步,這裏是周家的宅子!

“怎麼了?”阿諾詩輕輕撣去照片上不存在的灰塵,笑著問。

“這裏是周家?”她問出了心中疑惑。

“不算是,小姐說這裏是周家那便是,小姐說不是那就不是。”

黃清南知道她口中的小姐指的是誰,又追問道,“所以這裏是於蕊的宅子。”

“是。”她點頭。

黃清南仔細端詳照片,發現除了幾張大合照外,其他都是於蕊自己的照片和自己家人的照片。

她的目光在這些照片上流轉,在看到第三張照片時愕然愣住,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急忙跑到跟前湊近了查看。

“這是?”她聲音顫抖似乎不太確定的指著照片上的人。

“林遠遠的哥哥,林近。”阿諾詩看她這副模樣往前指了指,“那邊還有幾個小家夥的合照。”

聞言黃清南不顧形象的跑了過去,照片很清晰保存的也很完好,他和刁落梅一左一右的站著,清瘦的少年穿著一件白色短袖,笑的很溫柔。

“可以給我拓印一張這個照片嗎?”她說的有些結巴,還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記得這照片是一家一張,三少手裏是有的,您可以找他要。”阿諾詩說道。

“好,好的。”黃清南整理好情緒,尷尬的笑了笑,她不該這麼失禮才對。

“林近這孩子好像比你小不了多少歲。”阿諾詩主動勾起話題。

“小六歲。”

“嗯,可惜了這孩子,百年一遇的醫學天才,連連跳級,24歲博士畢業,正編法醫,前途無量。”她說完看了看她的眼色,以前聽過些風言風語,隻不過大家都不怎麼在意。

“他不快樂,誰也留不住他。”黃清南苦笑道,“連他弟弟都無能為力,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

“是啊,不過或許他早想走了,因為一些人,才又堅持了幾年。”阿諾詩搖搖頭繼續道,“他跳樓那地方被澄鈺買下來送給了林遠遠,說是少爺買的,倒不如說是小姐讓他買的。

當時林近從頂樓跳下來,剛好磕在樓下的花壇上,血肉混成一團滲進了土裏,殯儀館的人沒辦法把肉弄起來,就留在了原處。”

黃清南已經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她攥緊手低著頭,隻求自己不要哭的太難看。

“我記得那時候林遠遠他們那群孩子好像剛拿到保送名額,還沒過一個星期。

他把什麼都算好了,選擇爸媽在陽台小憩的時候跳樓,確保他們能看見,選擇自己的弟弟有個好前程時離開,不會對他高考造成影響。”阿諾詩摩挲著照片問道,“你見了他最後一麵嗎?”

“沒有。”她帶著哭腔回答。

“我想也是,你們啊,太有配得感,活的很計較,往往這種人善良的同時也短命,即便你的伴侶背叛了你,你也做不到和他一樣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