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道士淡然的抬手,無數罡氣凝於手心,卻終是將罡氣散去,悠悠的長歎一聲。
隨即從道袍裏取出一把短劍放於張牧之的手中,對著他的耳邊輕輕說道“不想讓長安城屍橫遍野,就自己了結這一切吧。”
這一番話聲如洪鍾,同時夾雜著一絲紫袍道人的修為,使得張牧之看到了那原本應出現在未來的場景。
說罷,便轉身朝著玉蠻走去。
玉蠻抱著樂知大聲嘶吼著,盡管麵前的人是他們的師父,如此的有失禮數,放在以往絕不可能,隻是這一天,玉蠻心中似乎有什麼醒了,也似乎有什麼走了。
紫袍道人看著麵前的玉蠻,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口道“等那持劍之人蘇醒時,你二人便破例下山吧。”
玉蠻仰麵而泣,卻還是對著他說“多謝……師傅。”
紫袍道人還不等玉蠻說完,便一揮袖袍轉身離去。
原本寧靜祥和的木屋小院,自今日起,消失在了觀霞峰。
逍遙峰上的寧靜真人平靜的看著這一切,卻並沒有出手,隻是依然靜靜的坐在湖邊,看著境潭湖內倒映著的一切,沒有氣火攻心,也沒有出手阻攔,就隻是靜靜的看著。
突然,湖麵上蕩起一絲漣漪,寧靜真人自顧自的說道“我想知道,你最後留得這一線生機,和你那兩個徒弟有沒有關係?”
“或許吧,但我更相信我看到的。”紫袍道士平靜開口。
“所以你就要因為你所看到的從而殺了他?”寧靜真人猛然起身,周身頓時迸發出一陣駭人氣浪,原本平靜的湖麵也被掀起數十丈高的的水花。
紫袍道士古井不波,滿眼決絕的看著寧靜真人。
“我等為何要留在長安城?又為何招納長安城人才不讓其下山?我從來都沒有質疑過師傅的決定,哪怕是他選你寧靜當我境潭觀的觀主,我隻怕師傅一手建立的境潭觀在我這一生裏沒落!”
語畢,無數湖水從空中落下。紫袍道士轉身離去,隻有寧靜真人獨獨站在原地,寸步未動。
數不清的湖水就這樣徑直落在寧靜真人的臉上,寧靜真人本就雪白的頭發也跟著湖水一起落下,原本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在這一瞬間變得宛如一個耄耋老人。
漫天的湖水像滾石一般落在這個老人身上,砸的這個老人直不起腰,無數的湖水從老人的麵頰中落下,許久,湖水落完了,隻剩下了老人的麵龐那裏,還滴噠嘀嗒落著幾滴……
紫袍道人將自己放在逍遙峰上的數十名化物境修士帶走,原本熱鬧的逍遙峰也隨著這些年輕修士的離去,陷入一片沉寂……
玉蠻不知何時停止了嘶吼,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驟然間,他看到張牧之手中緊緊握著一把短劍,正欲刺進自己的腹部!
玉蠻趕忙放下懷中的樂知,朝著張牧之那裏狂奔而去,隻是他卻是在這麼用力,也無法將張牧之手裏的短劍搶奪下來。
如今的他再無修為,和尋常人無異。但還是不斷的嚐試將短劍從張牧之手中脫離,隻是張牧之將短劍握的及緊,甚至手掌的肉也陷進劍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