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堯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棉布衣長袍,又看了看對方身上跟自己料子差不多的衣服,不由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那人擰著眉,眼中厭惡一閃而過,他們書院可是縣城出秀才舉人最多的了,即便那些城中富戶,也都是禮禮貌貌的,哪像眼前這人,穿的窮酸,人也不知禮數。
“眼下除了你我,還有其他人嗎?莫不是你以為你穿這身衣服出不起束修,便覺所有穿這身衣服的人都出不起?”
“你,你——”那男子沒想到這人竟敢這麼說,猛地站起身,臉色紅了又青,青了又白,變了幾變,也是這時,他才發覺自己跟對方衣服布料竟是差不多的。
書院往來幾乎都是富貴人家,學子衣著服飾皆是上等,見得多了,竟讓他一時忽略了自己。
“若你能出的起,那便拿出來啊!”男子臉色漲紅,當即反駁,看對方並沒說什麼,隻是略有古怪的盯著他,心中愈發惱怒:“拿不出來在這兒裝什麼裝!”
他在書院呆了幾年,仗著跟書院有名的夫子有那麼一丁點親戚關係,還從沒人敢這麼跟他說過話。
蔣子堯歎了口氣,微微一笑,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你莫不是腦子有病,連財不外露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嗎?”
幾十兩銀子可不是幾兩,即使是銀錠,也是很大,很重的了,更不要說銅板。
帶在身上,不就是跟人說‘我有錢,快來偷’一樣嗎?
就是富裕人家,獨自一人走在街上,也很少有這麼幹的。
男子也瞬間反應過來,本就不好看的麵色頓時更加精彩,卻一時不知該怎麼反駁。
蔣子堯搖了搖頭,他本是聽說這個書院去年出的秀才比另一個書院多,才先來這裏的,不過這也太讓他失望了。
就像這人,本可以好好說話,偏生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連‘禮貌’二字都談不上,若文源書院皆是這個風氣,管他什麼‘升學率’高不高呢!
沒再耽擱時間,蔣子堯直接來到了另一家書院,這家書院看門的是一位年歲頗大的老者,蓄了山羊胡,發須皆白,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倒不像是書院看門之人。
聽聞蔣子堯來意,他撫了撫自己胡須,不慌不忙開口:“想進咱們書院,需通過測試,隨後一年收取十二兩束脩,筆墨紙硯都需自行購買。”
頓了頓,老者又道:“尋常書籍,藏書閣內皆有,若有需,也可自行抄書,不過自然也有些需要你自行購買的。”
蔣子堯連連點頭,有了剛剛另一家書院對比,他心中對百川書院好感倍增,這才是書院應該有的模樣啊!
不說其他,隻要能回答清楚他的問題就行啊!
不過……似乎束修似乎要比文源書院少一些。
沒來得及細想,蔣子堯趕忙開口:“不知是何種測試?”
老者頓了頓,隨即略微點頭:“你且隨老夫來。”
說著,他直接將人帶到附近的一間學堂,這裏離門口不遠,約摸十幾米,學堂頗大,擺放了幾十張桌子。
老者不知從哪裏找出幾頁紙,伸手遞給蔣子堯,言簡意賅:“等你寫好了,出去交予老夫即可。”
蔣子堯總算反應過來,他手中這幾頁紙,便是所謂的測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