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的時候,你爸爸被聯軍人殺了,屍體被炸毀了。你爸爸死之前取下胸口的吊墜給了趙文彬,那是一個連接我胸口芯片的控製器。趙文彬看見你爸爸死了,想嚐試控製我,打開了控製器的開關。”
鍾守鈞平靜的說:“在我還是一隻幼胎的時候,他們在我的心髒裏嵌入一顆芯片,一個控製我心跳的開關。”
鍾守鈞把頭埋在方霽铖懷裏,祈求的說:“哥,你能把它取出來嗎?”
方霽铖揉了揉他的頭發,問道:“你之前為什麼沒說過?”
鍾守鈞翁聲翁氣的說:“因為我不想讓你在我和你爸爸之間為難。現在你爸爸不在了,我不想受別人的控製。”
鍾守鈞跪在沙發上,仰起英俊的臉,眼睛不眨的看著方霽铖。
方霽铖說:“我試一試。”
方霽铖嚐試過用精神力讓鋼鐵融化,他現在可以熟練掌控沒有生命的東西。
十分鍾後,方霽铖戴上透視眼鏡,看進鍾守鈞的身體裏,果然看見鑲嵌在心髒中央的一顆彈珠大小的芯片。
圓形芯片上延伸出無數根細絲纏繞在心髒肌理中,與心髒融為一體,成為心髒黑色的脈絡。
“我要是失敗了,可不敢保證你的死活。”方霽铖摘下眼鏡說。
鍾守鈞笑了一下,從床上爬起來。
“那算了,我還想活著,讓它在我心髒裏待著也沒關係。”
方霽铖把他推回去,冰涼的手掌按在他胸口上。
“我可以。”
方霽铖在藥箱裏翻找麻醉劑,頭也不抬的說:“我會讓觸絲全部縮回芯片,再把芯片融化,變成液體線條鑽出你的身體。”
“方霽铖,不用給我打麻藥,我想記住這種感覺。”
鍾守鈞把胳膊搭在臉上,擋住他愉悅的表情,他說:
“我把我的生命交給你。我相信你。”
方霽铖沒在藥箱裏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拍了拍手說:“沒找到。你不需要?那我就不找了, 我盡量讓你不疼。”
方霽铖對機器人說:“亨特,開一個消音空間。”
方霽铖頭一次做這種事,不敢大意。要是被什麼分走他的注意力,出了一點差錯他都不敢賭。
所以他不僅把整座房子都鎖上,把雷神關在一樓的廁所裏,把鍾守鈞扶到二樓臥室裏,還要防止聲音幹擾。
重新戴上透視眼鏡,方霽铖集中精神,把手附在鍾守鈞胸口,聚精會神的盯著皮骨下跳動的心髒。
他果然沒讓鍾守鈞疼。
鍾守鈞隻感到癢。心髒裏有東西在滑動的感覺,密密麻麻的癢比被刺一刀還難受。
“別動。”方霽铖說。
鍾守鈞控製住自己的身體,注意力集中到方霽铖認真專注的神情上,心跳都變輕了,隻覺得愉快和滿足。
方霽铖抬起手掌,一根流動的黑色液體從皮膚中伸出來,仿佛受到向上的力不斷湧出,鑽進方霽铖左手舉著的玻璃瓶裏。
……
“方霽铖你好,我是中塔少將宋飛。你的父親為了結束戰爭犧牲了,請你節哀。”
宋飛站在門口,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向方霽铖鞠了一躬。他身後的趙文彬和兩名士兵同樣鞠躬。
“這是中塔授予方博士的榮譽勳章,作為他唯一的後人,希望你能替他收下,送到他的靈前。”
幾塊耀眼的勳章裝在木盒裏,宋飛把它舉到方霽铖麵前。方霽铖沒接,他也繼續舉著。自然的問道:
“請問你需要中塔為你父親辦一場公開葬禮嗎?你的父親除了你,沒有在世的直係親屬了。是否要全體木星人為你父親送行,中塔是要看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