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窮小子,大家都叫他大海。有個苦丫頭,人們叫她小妹。大海虎虎彪彪,憨憨厚厚,雙臂有把子力氣。小妹也是苦人家出身,長得平平常常,細眉細眼,可是並不討人厭。她的針線活兒好,縫縫補補,織織繡繡,家裏地下的,也都拿得起放得下。莊戶人家都說:“寧嫁大海吃苦,不在老財主家享福;寧娶小妹受累,不吃老財主的山珍海味。”
老財主是誰?
老財主是大海和小妹的主人。家有好地上千頃,若問地片多大,四匹馬拉的車跑三天三夜跑不到邊。還有奴仆無其數,任他使喚,由他打罵。大海和小妹是其中兩個苦疙瘩。他們是口含黃蓮,身子埋在苦海裏。
大海從早忙到晚,送了太陽迎月亮。夜晚躺在草席上,暗暗想著心事:“要是自己有塊土地多好哇,我把它都種上莊稼,勤施肥,勤澆水,勤鋤草。一塊地打的糧食,比財主家的一片地還多。”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忽然,他覺得有人在扯他的衣角,睜眼一看,見是小妹站在床前,扯著他那被樹枝掛爛的衣角細心地縫著。他高興極了,伸手去抓小妹的手,剛抓著,他就醒了。大海翻身坐了起來,想著夢裏的情景,覺得好笑。
“大海哥,你笑什麼?”大海慌了神兒:“這不是小妹嗎?你有事?”小妹羞羞答答地說:“方才我在夢裏夢見了你。”大海覺得有隻熱乎乎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他激動地說:“我,我這不是夢吧?”
“不是,大海哥,你看我不是小妹嗎?”
大海把小妹的雙手捧在心口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海哥,咱們走吧,離開這鬼地方。
“我也是這麼想。”
就這樣,兩人趁著天黑,人不知鬼不覺地逃走了。
他倆先是向北走了七七四十九天,又向東走了七七四十九天,尋了好多個主人,可是沒遇上一個好心腸的。怎麼辦?兩個人又朝大雁南飛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捕魚打獵,翻山涉水,到春暖花開的季節,來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這地方三麵環海,一麵臨山。樹林裏,有采不盡的野果,打不完的野獸;大海裏,有撈不完的魚蝦。兩個人來到一塊平坦的山坡上,坡地上放著一些鐵鋤、鐵鏟、石桌和銅碗,好像特意給他們準備下的。
大海和小妹都笑了,齊說小“這是個好地方。”從此,大海天天拿著鐵鏟上山開荒,小妹也不閑著,壘石砌牆,挖野菜、采野果,日子過的雖有點苦,可是兩個人的恩愛比蜜還甜。
一天,大海走在山路上,忽然迎麵吹來一陣海風,然後,有一樣東西絆住了他的腳。他拾起一看,是個破褡褳。大海隨手紮在腰上。
地是一片好地,卻沒有種子來下種。一天夜裏,小兩口愁的沒法,並肩站在海邊,望著藍汪汪的大海出神。隻見潮漲潮落,滿天的星星直眨眼,他倆有些失望了,不知不覺地靠在一起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