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的荒漠,如同炙烤中的國度。
放眼望去,是無窮盡的沙漠,仿佛滾著熱浪,炙烤著腳下這片黃沙海洋。一度熱鬧的關內小鎮,如今隻留下磨蝕的殘垣斷壁。
許多自遠方而來的商隊,想要橫跨這片沙海,卻都不幸被埋葬於沙暴之下。即使
這是人盡皆知的風蝕地帶,這些年仍有人前赴後繼而來。他們甘願冒險,隻因覬覦著深藏在黃沙深處的巨大寶庫一穆族皇陵。
沒有人知道皇陵準確的人口方向,傳言在風來鎮日址以南,沙暴退去後會出現一幢古怪的建築,像從沙漠底下蔓延出一角。往往想去一探廬山真麵目的那些人,都有去無回。偶有詭異森冷的獸狺徘徊,據說那是深居穆族皇陵的守護獸,它凶猛暴戾,會將每個貪焚的闖墓者殘忍吞食
才怪呢!
事實上,那隻傳言中“凶猛暴戾〞 的守護獸,不僅對吃人不感興趣,還絲毫沒有盡職保護皇陵的樣子。
由寒冰玉石砌成的榻上,橫臥著一抹慵懶的身影,柔順如瀑的青絲垂落在他的肩上,英挺的眉宇下,是精致立體的深邃五官,他的俊美異於常人,雙眸幽深如黑曜石,若仔細瞧,還能從那深邃的瞳仁裏發現一彎曼妙的鉑金色新月。
可誰又會相信傳說中的嗜血凶獸,竟是這樣俊俏優雅的公子郎呢?
“久微,再往左一點兒。”一道酥軟磁性的聲音幽幽響起。
身後的嬌小身影立馬將雙手移至他的左肩,稍加力度,伴隨著狗腿般的甜美笑容,問道:“力道還可以嗎,雲哥?”
男子點了點頭,舒服地半眯著眸,連眼皮都不抬一下:“為兄餓了。”
久微立馬端起一旁的托盤,畢恭畢敬地朝那薄唇送來珍珠。晶瑩透亮的珍珠被他一口咬得粉碎,輕易得像咬碎一顆糖球。
骨書分明的大學輕輕一揚,擇退久微再次喂食的珠寶,又是一道囑咐: “久微,為兄渴了。
“得令,馬上來。”話音剛落,小小的身影立馬消失在青銅門外。隨後一刻鍾不到,她又抱著一隻玉壺 “咚咚咚。地跑來,將泉水送到懶洋洋的男人麵前。
汶就是白慕風剛從寶庫外回來看見的情景。
他忍不住皺起眉頭,攔下了久微,並奪去她手中的茶杯,親自送到男子麵前:“貔貅大人,您使喚了我們幾日,也該心滿意足,可以放我們離開了吧?”,他的語氣裏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滿。
貔貅,古籍中所記載的一種凶猛瑞獸。
古往今來,貔貅皆有納食四方之財的寓意,不僅能趕走厄運、招財納福,還是上至君王、下至百姓所鍾愛的鎮宅神獸。它們喜愛富有財氣的地脈,據說但凡有貔貅出沒的地方,將會降臨福祉,可以說是一塊寶地的吉祥象征。
然而,這位神獸大人卻與貔貅愛財的習性背道而馳。在這樣陰暗森冷的皇陵裏當
鎮宅神獸,別說是聚攏財氣了,帶有晦氣的人葬品根本吸引不來任何一隻貔貅,他也從未聽說過有哪隻貔貅會喜歡到墓地民食。
烈雲大概就是那個特例。
麵對白慕風委婉的詢問,烈雲終於拾眼看向他,露出淺笑,不鹹不淡地反駁道:
“瞧你這話說的,我從未阻攔過你們離開,你們若是想走,直接走便是。”問題就是他們走不了呀!
這皇陵寶庫被設下了結界,尋常妖物無法入內,而一旦進人,又無法輕易離開,比曾經囚禁沈夢雨的結界更難破解,足見布下結界的人法術有多麼高強。
他們一不圖財,二不圖八卦,河人皇陵純屬意外。況且,久微與這位神獸大人還是日識,於情於理,也該送他們離開此地,而不是被當作仆人使喚困在這裏吧?
至於為何會被困在這裏,還得從幾日前,他們誤打誤撞來到皇陵寶庫時說起。
私闖穆族皇陵的人中不之盜寶者,多是衝穆族先祖的人葬品而來,據說,這此墓
葬品是穆族先王生前四處征戰所得的戰利品,其價值不言而喻。
然而誤闖此地的久微和白慕風,卻對寶藏絲毫不感興趣,一心隻想著離開皇陵。
可就在他們即將走出皇陵時,久微卻誤踩機關,導致兩個人墜落到皇陵底層的秘密寶庫中去了。
久微始終不知道,底層寶庫的機關究競是她無意間觸發,還是冥冥之中有人在操縱著這一切。除了從上方跌落的窄小暗道,底層四麵皆是堅實的牆壁,一扇朝西的青銅大門更是緊緊關閉著。久微試圖用法術從原路回去,但通道口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著,形成一個結界,將他們困在其中。
“這皇陵也是藏得有夠隱秘,連寶庫都設在機關之下。難怪這麼多年過去,從未聽說過有人找到穆族皇陵。”久薇試探著敲了敲銅門,卻隻能聽到一聲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