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黛瞬間石化,僵硬的身子越繃越緊。
周故梵不動聲色,指尖似乎還殘留那柔軟的觸感。
微黃的光,一男一女,周圍充斥著曖昧的氣息。
“……謝謝。”聞黛耳根逐漸發燙,想立馬鑽到地洞。
周故梵先是清掃了那一片狼藉的茶具,然後又從壁櫥裏拿出醫藥箱,走到聞黛麵前,一屁股坐在茶幾上。
聞黛往裏收了收被他蹭到的腿,逐漸消退的緋紅又迅速升騰。
周故梵拍了拍自己的腿,語氣不容刻緩:“把腳放上來。”
不等聞黛反應,他就擅自抓起聞黛的右腳放在他腿上。
他拿起冰袋就往上敷,冰涼的觸感使得聞黛不由自主動彈了一下。
周故梵輕鬆摁住:“別動。”
聞黛心中一動。
但此時不知有一句話當講不當講。
。。。
她扭傷的根本就不是右腳啊。
“周故梵,其實我……扭的是左腳。”聞黛不好意思得撓了撓頭,幹笑道。
周故梵劍眉一擰,手上的動作頓時,他尋思著剛剛聞黛捂住的是右腳,先入為主的就出了這一場笑話。
他喉嚨動了動,那雙眼漸漸迷離,他把右腳放下,輕輕抬起她左腳。他歎口氣:“痛就說,實在不行我就帶你去醫院。”
聞黛餘光盯著周故梵,他低著頭垂眸,睫毛密而長,眉骨有些突出。細膩清爽的皮膚近在咫尺,他的鼻梁直挺,鼻子邊上還有一顆很小的痣。
聞黛一直盯著他看,有些不太自然地挪了挪屁股。
“別動。”男人壓低聲音。
眼前的男人細心地在為她冰敷,他抓著她的腳輕輕地揉。聞黛下意識地抽了一下,他的手心幹燥又有力,他鬆開去拿紅花油時,聞黛望著腳,似乎腳上還留有他的餘溫。
偌大的客廳,深灰色大理石地板磚倒映著吊頂的貝殼燈。
聞黛盯著他的背影。
她的心,無法安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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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風,徐徐吹來。暖意之間帶著一絲涼意,沒有暴雨的狂瀾,柔和清爽的風令人心悸。
周家大院。
沈嵐身襲棉麻連衣裙,款款走下樓。
“嘖,楊姐。瓷器下麵你都不擦的啊?你看看這,來,你過來看看。這兒,這兒,這兒……怎麼回事啊?偷工減料的。”沈嵐指了指瓷器上若有若無的灰,語氣帶著幾分尖酸。
音量又提高了幾倍:“哎喲喂,這個可是老夫人最喜愛的玉器,你就這樣放著?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要是一不小心打翻了,誰來負責?你來賠嗎?既然拿著這份工資,就要做好自己分內之事。”沈嵐麵色一凝,斜眼睨了一眼楊姐。
楊姐神色慌張:“夫人對不起,對不起……我走神了,我再重新擦一遍,對不起啊夫人。”
沈嵐歎了口氣,正想要說什麼。
周老太太拄著拐杖過來,臉色微怒:“老遠就聽到你在吼些什麼,這不沒打翻嗎?你跟她計較什麼?”
老太太看了眼旁邊嚇得不輕的楊姐:“老楊,你先去忙別的吧。”
沈嵐見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媽,這些人做事敷衍了事的,我實在是看不下去說話才重了點。我每次在這督促她們,您每次都插我一手,這讓我以後怎麼在她們麵前……”
“怎麼?他們做事的就不是人了?沈嵐啊沈嵐,你看看你自己這副樣子,到底有多刻薄,真不明白周立當初是怎麼看上你的。”老太太冷哼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大廳打掃的阿姨和管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媽,你這話未免說的太過分了。”沈嵐眸子一沉,顯然是沒想到老太太會當眾說出令她不堪的話。
“奶奶?”低柔的聲音突然響起。
老太太才看清楚來的人,正是聞黛。
她臉上的表情立馬切換。
“黛黛,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奶奶呀?”老太太笑臉相迎,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
聞黛尷尬。
沒想到自己來得還真不是時候。
“奶奶,今天是周六呀,我休息。有個朋友剛回國,之前就聽她說這個牌子的血壓針特別好,於是讓她幫我代購了一個。剛好今天有空,我想著給您送過來。”聞黛回握住老太太的手,乖巧的衝她笑了笑。
聞黛這才轉頭看了眼一旁的沈嵐,淡淡的打了聲招呼:“沈阿姨。”
沈嵐差點就沒收住自己的微表情,麵無表情的點頭。
“還得是我孫媳婦懂事,中午在奶奶這裏吃完飯再走吧?待會我讓秦叔送你回去。”老太太被聞黛哄的哪裏還有一點剛剛生氣的樣子。
酒足飯飽過後,聞黛起身來到了庭院散步消食。
回廊裏深紅色的一磚一瓦貼合著外壁,有種古老別致的氣息。月亮門左右對稱的石像顯得炯炯有神,內壁保持著傳統建築,融古雅、富麗於一體的獨特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