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烈陽刺不透靈魂深處的冰冷,將死之人慢慢遠去。
八月盛夏的午後,聞憶穿過炎熱,走入醫院長廊,略顯輕鬆的語氣打碎屬於醫院短暫的寧靜。
“我在醫院啦!”
爽朗熱切的聲音回蕩在夏日。
“這隻是胃炎,沒啥大驚小怪的老夏。”
“死不了!”
“這麼關心我啊?”
聞憶指甲攥緊微微發抖但還是淡定和電話 那頭談笑風生。
“哦——好吧!”
“哎?這話怎麼說啊?你要是死了我可不隨禮。”
“嘖嘖嘖隻是可惜了啊!你哥我買好了你喜歡的青島啤酒 嘞!泡在冰水裏呢——真可惜哈哈哈哈!”
電話那頭那人賤兮兮笑聲讓聞憶感到了厭煩,幹脆掛掉電話。
她重新低頭望去。
聞憶恍惚看著手中被自己手指揉搓有些變形的白紙。
白字黑字,是腦癌,中期了,她有些懷疑但迷茫的心情占盡她靈魂深處,她並不想哭,隻想走出這裏,消毒水和噩耗的窒息傳上心頭。
交完費,拿上開好的藥,收拾好心情,又似沒事人一樣逃出醫院。
盛夏午後,被悲傷裝滿的女孩,希望哭上一場。
盛夏依舊,不會為生命逝去止步停留。
聞憶在踏出醫院那刻點燃了支煙,她其實很想哭,但未哭出的淚水滴落滿心髒讓心髒也無法呼吸。
思緒和醫生對話時的聲音似潮水湧進煩躁午後,她痛恨的世界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明明自己在拚命的活著了。
起初隻是腦子開始有些痛罷了,上天致命玩笑,讓女孩不堪。
但是又如一件常事,發生在身上。
煙霧繚繞眼前,她低頭凝視那微光,蟬鳴聒噪入耳。
叮咚!
微信消息彈出的聲音讓聞憶從呆愣中脫困。
是夏如常,聞憶的朋友,發消息給她問,她是不是沒事, 沒事的話就來自己家喝冰啤酒。
聞憶思索了下,掐滅煙頭,找到垃圾桶丟進去,快速打字。
“我當然沒事,就是空調開的太低感冒了喝點酒暖和下就好。”
“我找你去。”
夏風吹走了焦慮和煩躁。
聞憶把藥片同手機揣進兜裏,夏如常家離醫院不遠,坐一路公交就到了。 但是她不想,她想沿路慢慢走過去。
梧桐樹沿著街道兩邊,向著遠方無限延伸,為少女遮住烈陽。
奔跑在道路上,蟬鳴和不知的夏風沙沙作響
聞憶在夏天感到了悲涼,嗚咽聲在耳畔響亮,眼前事物快速掠過,她亂七八糟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