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若高考結束了,兩年前取名“甜禦”作為舞蹈主播活動的日子恍若在夢中。
方悅和她同一年高考,高考結束宴苦禾為了給兩個妹妹慶祝,分別帶出去玩了幾天。
隔了一年多再見麵,姐姐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畢業之後王琪若偷偷麵試了姐姐的新公司,憑借過人的實力和傲人的成績輕鬆通過。
其實工作中不常碰麵,姐姐的公司太多,很難麵麵俱到地關注所有。
王琪若隱隱有點遺憾,她也不明白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靠近姐姐身邊的,可能是感激,但似乎又比感激更多一些,她不敢想。
從小貧苦的生活讓王若琪已經習慣了別人的嘲弄和冷臉,姐姐是第一個為她出氣的人,也是除了媽媽以外對她最好的人。她何嚐不知道姐姐身邊的人太多太多,自卑感將她淹沒,可愛意卻在沉浮中越來越濃烈。
她像一隻瘦弱的流浪貓,貪戀著好心人溫暖的指尖。
積極地工作,努力地往上爬,她終於爬到足夠高的位置,可以經常地以工作為理由接近姐姐,借著彙報工作的名義,見她一麵又一麵。
她愛的很卑微,可被愛的人還毫無所覺。
宴苦禾腦子直,沒有發現甜禦隱秘的愛意,隻是把她當作妹妹來看待。看到王琪若總是想起來方悅,所以對她總是更加耐心和疼愛。
“姐姐,都在這裏了。”王琪若把文件遞過去,眼裏的喜歡半藏不藏,克製地看她一眼確認沒什麼事轉身就走。
方靜鶴路過她忍不住看了好幾眼,才走到宴苦禾身邊:“你這個小妹妹……”
她想說“你這個小妹妹是不是喜歡你啊”,但又覺得不太好,嘴巴張張合合還是什麼也沒說。
宴苦禾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沒得到答案也不在意繼續開頭工作。
風雨飄搖來的突然,窗外的天暗下來,暴雨傾盆而落霹靂地砸在地上。
王琪若沒有帶傘,她加班得晚,公司提供的傘被拿完了。走到門口,猶猶豫豫地將包頂在頭上。
“若若。”宴苦禾在背後喊住她,“我送你。”
王琪若回過頭,公司燈光如晝,溫和地籠罩在宴苦禾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柔軟的光。密密匝匝的愛意呼嘯地湧上來,即將溢出眼眶時又被抑製回去。
“姐姐。”
宴苦禾把她送到家門口,司機調轉車頭。宴苦禾福至心靈,離開前回頭看一眼,雨幕下王琪若的身影變得模糊,隱約像一隻濕漉漉的小狗。
心髒莫名抽動。
聽說宴總在談戀愛,對象是溫邵瀾。其實這樣的八卦來的根本沒有緣由,可能隻是員工嗑cp不小心傳出來。
王琪若覺得姐姐不像會談戀愛的人,可是這樣的消息還是讓她黯然。
這樣的八卦傳到宴苦禾耳朵裏,她覺得荒謬當場跟方靜鶴辟謠。
辟謠總比傳謠難,八卦還是傳了好幾天。
正好又遇到溫邵瀾來公司,穿得像隻求偶的花孔雀,臉上燦爛的笑怎麼看怎麼紮眼。
王琪若目送他離開姐姐的辦公室,手心攥了又攥,衝動占據頭腦。她推開辦公室,宴苦禾愣愣地抬起頭,看到她展開一個笑:“你怎麼來了?”
可能是笑容太溫柔,繾綣的目光讓她失了分寸,王琪若淚水奪眶而出。
“咋了。”宴苦禾看傻眼。
淚水中的姐姐太模糊,模糊的好像離她更加遙遠。
“我喜歡你。”王琪若擦了把眼淚,但新的熱淚又會無止境地湧出來,悲傷和委屈倒灌,衝垮了理智的堤壩,“我喜歡你。”
她說了兩遍。
不等宴苦禾反應,表白完的王琪若轉身就跑,越想越難堪,她第一次翹班。
宴苦禾愣在原地,站起身回味了一會兒覺得不對,轉了轉又坐下。
王琪若翹了三天班,宴苦禾想了三天,等她回過味來,方靜鶴告訴她工程部的主任已經三天沒來上班了。
宴苦禾歎了口氣,親自跑這一趟。
“姐姐?”王琪若打開門,看著門口的姐姐紅了臉。她都沒收拾,就這麼穿著睡衣亂糟糟的樣子被姐姐看光了。
“不請我進去麼?”
“啊。”王琪若通紅著臉把她讓進來。
宴苦禾走進去原地站了會兒,難得有點局促:“關於你說,喜歡我的事情。”
王琪若下意識捏緊了衣角,有些忐忑。
“謝謝你的喜歡。”
手倏地握緊。
“我們試試吧。”
“啊?”王琪若聽著和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的走向,呆呆地抬起頭。
在一起仿佛是水到渠成的事,隱藏在心底的喜歡被卷出來擺在陽光下,翻湧成碧藍的海。
一試就試了很多年,寒暑春秋,執子之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