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快逃……逃到這個世界的盡頭……逃到他們再也找不到你為止”女人的聲音顫抖,似不舍的將還年幼的孩童往懷裏擁了擁“媽媽愛你,媽媽永遠愛你,你一定要活下來,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
幼童想要伸手抓住女人的手,大大的眼睛充滿了恐懼,為什麼媽媽要離開自己,為什麼要把自己放進這個大大的箱子裏麵,為什麼外麵充斥著血腥味。
“媽……媽……不要丟下阿昭……阿昭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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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安!陸知安!”耳膜被近乎尖叫的喊聲震的發痛,臉上粘膩的觸感讓人說不上好受,伸手揮了揮試圖趕走擾人睡眠的叫喊,不料一個翻身摔倒在地。
少年人揉了揉自己一頭顯得過於張揚的紅發,或許因為這段時間一直失眠的原因,雙眼下麵烏青一片,半睜的眼睛裏滿是倦意。
“又幹什麼,我的好組長”陸知安的語氣隱隱帶著不耐,任誰睡的正舒服的時候被人吵醒都不會有什麼好脾氣。
畢竟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哥們兒,賀時早就習慣了在陸知安雷區蹦迪,再看向自己好友時眼裏滿是嫌棄“你還是先把你那滿臉的口水擦擦吧,多大人了睡個覺還流口水,說出去也不嫌丟人”
‘嗬’陸知安轉頭翻了個白眼,毫不在意的隨手擦幹淨臉,吊兒郎當靠著椅背翹起了二郎腿,見賀時還不準備說正事表情不善
“你最好別告訴我你費盡心思把我喊醒隻是為了讓我聽你講這些廢話”饒是精力過盛也扛不住月月這麼折騰,又是研究又是開會又是出任務,把一個人掰成五個都不夠用
賀時有些擺爛,聳聳肩往桌上扔下一遝文件“很遺憾,我確實沒你想的那麼閑,B區來了有些棘手的家夥,你確定不去看看,我覺得你會感興趣的”
“比起這個我更想回去睡……”
“我知道你想去,好了走吧”
賀時壓根沒給陸知安說話的機會,自顧自拿起桌上的文件擺擺手示意好友跟上
陸知安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臨走時將會議室的椅子踢的一團糟。他有些心神不安,那些這段時間反反複複出現的不知名的東西一直在影響著他的思考,跟著賀時的腳步也有些飄,險些撞上來回走動的路人
“小賀和小陸來啦”
刺眼的白光隨著自動門開啟的一瞬間刺激的陸知安眼睛眯了眯,他有些無力的應了一聲“老師”
賀時側頭看了眼自家好友一副被吸食陽氣的倒黴樣有些無奈“老師,我帶他來實驗室看看”
畢竟是自己帶出來的學生,林建明怎麼會不知道這倆毛頭小子為什麼而來,笑了笑道了聲跟上便獨自一人往前走去。
陸知安盯著林建明那被燈光照的閃閃發亮的腦袋發愣,賀時靠近陸知安聽到後者喃喃道“我不會五十幾歲也熬成這副老頭樣吧,那可怎麼活啊”
林建明並非七老八十的老頭怎麼可能聽不到後麵那臭小子對自己的編排,有些氣的牙癢癢,“你真當我耳朵聾了是嗎,要不是這些年為了搞研究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想當年我也是這研究院的名草,多少人追著鬧著要嫁給我……”
整個研究院的人都知道,這林教授啊最好講話,說什麼都是樂嗬嗬不帶急眼的,除非涉及到他那和年齡一起消失不見的頭發,不然說什麼也得拉著你掰扯好幾個小時才肯罷休。
“你看吧,你一來就整出這些幺蛾子”賀時看著前麵的中年男人一副不碎碎念到底不罷休的模樣,抱著胳膊撞了撞自己身側的好友滿臉幸災樂禍“這下好咯,林老怕不是又得記上你十天半個月,你可最好在外麵多躲躲,不然逮著你就是個沒完沒了”
看著林建明一邊絮叨一邊在另一道層層封鎖的門上手速飛快的輸入密碼和指紋,在錄入最後一道人臉識別後,淺藍色密碼門發出哐當的沉重聲音,鋪麵而來的陰冷氣息與背後暖氣悠悠運作的溫度形成截然不同的對比,不同於實驗室的白熾燈,這道門後麵隻有少許亮光支撐著他們的視線,像是血液與泥土交織在一起的腥味更是讓人頭皮發麻。
賀時有些難得的皺了皺眉,雖然說是自己邀請陸知安來這裏一看究竟,但實際上他也隻是接手了文件,了解了一些關於新實驗品的有關資料,並沒有想過實驗品會在這麼一個環境之下。不同於賀時的不適,陸知安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也許是因為時常外出接任務,手上沾染不少東西的緣故,他從一開始就表現的尤為淡定。
“所以呢,要給我看什麼”陸知安從林建明身後走出,看向麵前的玻璃窗發問,在視線與角落的一雙紅色瞳孔對上後臉上的表情變得震驚,轉頭看向林建明的眼神寫滿了不可思議,林建明看著玻璃窗裏因恐懼蜷縮在一起的物種,沉默良久才開口
“兩王相爭天下必亂,沒有王領導的種族相當於一盤散沙,而我們,失去了唯一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