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長安今晚就將那狗東西的頭擰下來,您老在下麵再痛扁他一頓。”

我雙手持香,作揖拜了三拜,鄭重地將香插在香爐中。

那黑白相框中和藹可親的老人,是我的師父,一個月前被人殺害,慘死在家中。

師父他老人家才六十多歲啊!他還這麼年輕,那些人怎麼下得去手!我必須送他們下去,讓閻王好好問問。

“嗞——”

刺耳的聲音在房間回蕩,耀眼的火花濺落在狹小的出租屋地麵。

我謹慎地用著角磨機給在龍泉某家店鋪定製的苗刀開刃,生怕傷到自己。

不一會,我關掉角磨機,拿起一個礦泉水瓶子倒水澆在有些發燙的刀身上,剛準備繼續打磨,

砰砰砰!

就聽到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不用想,肯定是樓下那戶,那個嘴碎的大嬸。

整個小區的大媽就數她最厲害,據說能把死魚給罵得跳起來。

我趕緊用一塊軍綠色帆布將這把一米七長的苗刀蓋住,將一旁的菜刀放在帆布上,準備起身去開門。

做著事情被打斷的感覺很不爽,我有些懊惱地打開門,

可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陣唾沫星子連珠炮似的在我身上胡亂地拍。

“大晚上的,搞什麼東西!吵得我孫子沒法寫作業了!有沒有一點公德心?耳朵要給你吵聾了!趕緊停下...”

在門口站著一個氣質和容麼麼有得一拚的老嫗,手臂有節奏的一指一點,說話不帶喘氣的,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棵小草,在狂風暴雨中飄搖,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我總算能理解王朗為啥會被諸葛亮罵死了,

我現在就有種想用透明膠帶把她的頭纏上三百圈的衝動。

“不好意思,阿姨!家裏菜刀太鈍了,想吃個排骨,切不動,磨一下刀,抱歉啊!”

我訕笑著,俯視著樓下大嬸,咱理虧,咱道歉,大嬸您快收了神通吧!

“那你也不能晚上弄出噪音啊!那聲音,催魂似的,吵得我們頭都炸了!”

聽到我的道歉,樓下大嬸神情稍緩和了一些。

“阿姨,白天我要上班,剛下班就趕緊弄了,沒想到還是吵到你了,真是對不住啊!”

我繼續道歉,期望這個大嬸早點結束施法,實在不想承受她有味道的滔滔不絕。

“你這小夥子還算有禮貌,但你不準再發出噪音了,明天再弄啊,再弄出噪音我就報警了!”

或許是看我認錯態度比較誠懇,這大嬸說完就下樓去了。

“好的,阿姨,您慢點走!別摔著了!”

我看到那老畢登已經下了樓,把門關上,回到房間。

拿起壓著帆布的菜刀放在一旁,將帆布掀開,我拿起這把快有自己身高那麼長的苗刀端詳著刃口,

刀身前刃基本打磨地差不多了,接下來不能發出噪音,隻需要用磨刀石細磨一番就搞定了,

還好剛剛用電動工具完成了大部分進度,不然鬼知道要磨到什麼時候。

我叫李長安,今年二十五歲,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遺棄了,變成了沒人要的小孩兒。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師父在垃圾桶旁撿到了我,聽師父說,當初撿到我時,裹著我的繈褓裏放了兩百塊錢,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求好心人收留,還有我的名字。

師父也曾找過我的父母,可是那個年代找人跟大海撈針似的,後麵也就不了了之,把我留下了。

師父醉心了一輩子武道,沒有娶妻,但是對我很好,傳我武藝,像親兒子一樣待我,但是師父不讓我叫他父親,隻讓喊師父。

我記得小時候想拜師的人很多,隔三差五就有人提著禮物上門拜訪,希望能拜入師父門下習武,

但都被師父拒絕了,說是現在這個社會已經用不上了,花這麼多時間習來也無用,慢慢的也就沒人再來拜訪了,

師父也不希望自己的一身武藝失傳,所以師父在收養我之前就已經收了一個徒弟,也就是我的師兄——丁嶽,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說來也巧,和師父同一個姓,

丁嶽師兄家裏很富有,因為師父說沒有殷實的家底是練不好武術的,傳不下去。

我之前的工作是做做水電活兒,有活就幹,沒活就去釣魚,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生活輕鬆自在,偶爾給師父報個平安,寄點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