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蕉芋盆子裏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分層。
她將這沉甸甸的木盆端起來,哐哐哐地邁到後院兒,把上層澱清的水潑了去,隻留下盆底那一層沉澱好白花花的濕粉。
接著就該曬芋粉了。
其實曬這芋粉最好是用油紙,但這家裏哪有呢。
皺著眉頭想了想,將灶房裏早就空了的麵粉袋子拿出來,洗幹淨,前後撕成兩片兒。
一片兒在院子裏的燒烤石板上鋪開,拿大勺舀了兩勺薄薄的鋪開曬上。
又將屋裏那看不出原本顏色的高腳方桌費力拉出來,從空間裏找了塊兒抹布仔細擦幹淨了,將另一片兒麻布鋪在上麵,把盆裏剩下的濕粉兒全舀上去,厚厚的一大片。
這木盆裏的濕粉量太大,想一次曬幹鋪得就厚,沒個兩三天難曬幹。
但她明天就得做出那仙草凍,最晚後天就要開賣了,哪等得了那麼久?
因此她分著曬,一部分薄薄的,好曬幹,夠明天用的就成,這剩下的慢慢兒曬著,也不急。
“咕嚕~——咕——”還沒進屋兒呢,肚子就唱起了大戲。
忙了這一天,就吃了早晨那一頓。蘇棠眼下真餓了,揉著肚子一想,做個鮮蝦滑蛋飯!
河蝦抓得太多,昨天又是做湯又是燒烤的,還是剩下了十幾條小蝦,用泉水養在空間裏,到現在都還活蹦亂跳的。
將這十幾條小蝦挨個兒去頭、去蝦線、去蝦殼,簡單清洗幹淨後放進碗裏,加了些醬油、鹽、蒿蔥段,又擠了一點兒檸檬汁抓拌入味。
估摸著醃得差不多了,蘇棠挖了一大勺兒豬油下進熱鍋裏化開,將這醃好的蝦仁進去煸炒至變色撈出,放在一旁涼著。
另一邊,又從空間裏拿出兩個大鴨蛋和一個雞蛋,灶沿兒上磕碎了打進碗裏,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黃澄澄的蛋液順著筷子勁道地纏。
蛋液打散後,將煸好放涼的蝦仁往裏一扔、一拌,被她三下五除二地下了油鍋,不過幾十秒又麻利地撈出,一看:
金黃黃,滑嫩嫩,滋啦啦地冒著油,看著就香!
洗了鍋,蒸了一碗香噴噴的米飯,將這蝦仁滑蛋往上一蓋,一碗蝦仁滑蛋飯就做成了!
蘇棠累了一天,真是餓急了,主屋裏唯一的方桌被她拖出去曬芋粉了,索性站在灶台邊吃完了這一餐。
剩一小半倒進福寶的小碗裏,它還吃得那般急,頭埋到碗裏發出唔唔的聲音,被蘇棠當頭一個暴栗:
“福寶,慢點吃!”
飯飯就是力量,吃完美味的飯,蘇棠覺得自己又可以了呢!!!
————
第二天中午。
白溪村的春天,暖和但不潮濕,夜晚吹著微涼的山風,白日裏太陽一曬,又吹起暖和和輕柔柔的穀風,很是舒服。
也是因著這個好氣候,滿打滿算才一天一夜,蘇棠曬的那一小攤濕芋粉兒就已經全幹了。
太陽一照,鬆鬆軟軟、白白亮亮的鋪在那兒,煞是惹人喜歡。
蘇棠本來還擔心呢,要是這芋粉兒白天一時半會兒曬不幹,那仙草水做出來估計到晚上就難以完全結凍。
沒想到這芋粉兒不僅幹了,這時辰還遠遠超出她的預料!
蘇棠高興地將鋪著芋粉兒的布袋子兜起,彎成漏鬥狀全數倒進了自己提前備好的幹瓷罐兒裏。
她薅出一大把洗幹淨的仙草,用剪刀剪成碎段兒扔進木盆裏,從灶房裏捧了一手心草木灰撒到這仙草上,用力揉搓起來。
這一步做到位了,一會兒才能多出膠質。
覺著搓得差不多了,蘇棠抬起木盆把仙草倒進鍋裏,加了足足半鍋的泉水,開大火煮開,又轉中小火仔細熬了半個時辰左右。
這期間,她搬個小木凳盯著火,一步都不敢離了這灶房。
一邊熬著,一邊忖度著時間,生怕煮過勁了。畢竟是頭一遭做這東西,心裏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等到她濾出渣子,重新熬煮那仙草汁,才將手裏調配好的芋粉水慢慢兒倒進去,邊倒邊順時針快速攪拌。
越攪拌,越濃稠,蘇棠的胳膊就越酸越累,隻是不敢停。
終於,鍋裏的醬油色的汁水兒濃稠如麥芽糖,眼見起了泡兒了,她才停了手。
應該成了!
蘇棠眯眼笑起來,這熬仙草汁的活計比她想得累,但也比她想得好做成。
隻是這仙草凍雖口感好,但本身隻有淡淡的草木香,要想好賣還得調個澆頭,出個味兒,這才能打出個色香味俱全的名號。
她取出些鎮上賣鴨蛋時薅的野草莓在鍋裏熬了。
雖然沒有白糖,但是這果子本身就齁甜了,配上些檸檬汁和自己空間的泉水,熬出來味道竟然和現代的果醬很像。
又拿出一個碗就著家裏現有的醬油一幹等調了個鹹口的汁兒,一甜一鹹,澆頭也成了。
待到傍晚,大盆子裏的汁兒已經結成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