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起來,快快!”老奶奶吃力地拉著菊花驚,但作用微乎極微。
“娃,娃啊,沒事沒事噢,起來,起來,沒有過不去的坎啊!”老奶奶再次安慰。
菊花驚再次被這一雙溫暖而又陌生的手拉扶著,她擦了擦眼睛,想讓自己表現得稍微自然一些。
她抬頭,心碎地看著這個老奶奶。
這一刻的拾荒老人仿佛自帶某種魔力,把即將墮入黑暗的她給生生拉回。
菊花驚站了起來,眼睛裏仿佛有了某種堅毅,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
“嗯嗯好好,好漂亮的娃!”老奶奶雙手打顫著,但心情是那麼的舒暢。
她扭頭看了一眼王肆,她當然知道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娃子如此傷心的原因。
“娃,娃啊,過來!”老奶奶說罷,就拉著菊花驚的小手,步伐踉蹌地向王肆走去。
王肆看著兩人朝自己走來,外表裝成麵無表情的樣子,但內心裏早已躲避晃蕩。
“娃,娃啊,這是個好女娃子,你,你一定要對她好喲!”老奶奶突然攥緊王肆的手,卡殼的語氣裏包涵著囑咐與希翼。
王肆啞笑,這笑容很是僵硬。
莫名的,王肆想到了歸宿一詞。
“嗯,嗯!”王肆羞愧地點頭,像是極力地挽救自己失誤後釀成的後果一般。
“好,好啊,你們,你們都是好娃子!”
老奶奶把菊花驚的手放在了王肆右手手心裏,王肆心裏抗拒著,但沒做出反抗。
老人一隻手托著王肆兩人的手,另一隻手搭在上麵,就像是遇到了什麼稀世珍寶那樣,開始依依不舍。
“好好啊,放心,放心,老婆子我放心了,這樣才恩愛嘛!”老人臉上笑開了花,她久久地看著兩人。
這情況持續有十來秒,老人不舍地鬆開了手,最後更是什麼話都不說,便是拉著小推車離開了王肆兩人。
哢哢
小推車上那早已失去消音的輪子在馬路行道上咯吱咯吱地響著。
老人那佝僂的背影走的並不穩當,甚至有些跌跌蕩蕩,在拉拽小推車的同時,也是有些吃力。
在拾荒老人走後,王肆與菊花驚都默默地看著那個背影,在目送著她離開,不知不覺,在遇到這毫無幹係的陌生人之後,他倆的心緒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就像是滿是雜念的心靈被什麼高尚的靈魂給觸動一般。
這一刻心靈上的罪惡被洗禮得很幹淨。
拾荒老人很快轉入了另一條道,看不清了,隻看到這世間的車水馬龍。
同一時間,兩人都默契地收回了手。
“走走走!”一個大嗓音在兩人周邊響起,而且是在打電話,看這架勢,就像是一社牛。
在大馬路上這種不太公共場合的公共場合裏,絲毫不泄膽。
“當然是真的,你小子快點出來,我在你樓下!”
順著這不太應景的聲音望去,王肆看見的是一個把頭發染得火紅的男孩,估摸著二十歲出頭。
他打扮得很時髦,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潮和酷並存的男人。
“這家夥!”王肆微微眯眼……
很快,電話那頭的人就從樓上下來了,也是一個大不多年紀的男孩。
但是他的性格稍微內向了些,談話的聲音幾乎讓人聽不見。
“走啊,當然是真的,你炎哥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你說酷不酷,帥不帥!”紅發少年得意著,就剩下雙手叉腰沒擺出來了。
他聲音很大,恨不得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事跡。
“這當然要慶祝啊,走,我請你吃一頓大的!”
“唉,說了我請就我請,你在違背我的意願?”
很快,兩人樂嗬嗬地步入人群之中。
“我請你吃一頓怎麼樣!”王肆忽然轉口對菊花驚說道。
這一句話把菊花驚給嚇到了,她甚至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個男人……
“嗯吖,好!”但很快,菊花驚便是下意識地答應了下來。
王肆隨手安置好車子,便是帶著菊花驚隱入人群中,他們的方向,正是先前紅發少年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