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嶽山,菩提寺。
“師父,這麼晚了您要去哪兒?”
惠能在佛堂內打坐,燈火正對著寺院大門,作為首座,他恪守夜禁的法規,而此時,他卻發現自家師父正要出門。
“為師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虛雲禪師正要打開門,惠能便已擋在跟前。
“可是師父,現在已是夜半子時了,夜禁這規矩從祖師爺開始就定下了。”
“惠能啊,出家人可不能這麼死板,也許今晚上你們就有師妹了。”虛雲禪師收回了開門的手,平靜的眼眸中看不出一絲波瀾。
“阿彌陀佛,師父您別說笑了,且不說咱們菩提寺自古以來都不收女子,就算是尼姑,那也不歸我們管的,您老還是回去吧。”惠能拿著佛珠,麵色不變地站在原地。
虛雲禪師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手裏的禪杖往地上一敲:“臭小子!我讓你管夜禁不是管我!我是你師父還是你是我師父?”
“師兄,”後方傳來一道聲音,一位麵容慈祥、身著布衣的老者走出來,“你這不是難為惠能嗎?你是惠能的師父,也是佛門弟子,遵守夜禁是必然的,但你若是想離開,隻要不走正門,誰能攔住你呢?”
虛雲禪師聽到此話,沉默了一瞬,滄桑的麵容上寫滿了凝重,“師弟,這次不行。”
“為何?”
這位老者,也就是菩提寺的堂主臨空法師,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自己這位師兄從前就常常用乾坤符偷跑出去喝酒,現如今以他的修為,夜禁更是形同虛設,但是這次不知道又要出去作甚,竟然直接徒步從房間慢慢走到正門這裏。
“因為我要去找一個很重要的人,要見此人,不能用翻牆、縮地那等小手段出行,”虛雲禪師抬頭,布滿皺紋的臉上微微有些顫抖,“凡事有因果,萬物有輪回,隻不過我並不想坐以待斃罷了。”
“吱呀——”寺院的門被推開了,臨空和惠能都沒有再攔著,一個堅定的身影逐漸遠去。
夜幕漆黑得如同絲滑的黑色天鵝絨,東嶽山南麵的樹林萬籟俱寂,偶爾傳來一兩聲蟲鳴,月光灑下,照亮了葉片上沾染的血色。
熾雪精致的臉蛋上掛著兩行淚水,坐在破碎的蛋殼中央,呆呆地抱起躺在自己身旁的靈犼,也不在乎身上被染上鮮血,手裏拿著碩大的蛋殼吃起來。
“小犼你別睡,我…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嗚嗚,到底發生什麼了?阿父阿母呢?是他們把我們送出來的嗎?”
靈犼身上赫然無數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殘留的空間之力讓周圍的空氣也有微弱的扭曲,它的左眼被刺破了,最致命的是識海和內丹完全破碎。
嘴裏喘著氣,它努力地抬頭,讓自己完好的一隻眼睛看著熾雪,“殿…下…快……找地方……躲起來,有人……會來找你的……”
“小犼你別說了,我先給你療傷。”熾雪加快速度吃蛋殼,手中的靈力漸漸輸入靈犼的體內,但是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等到熾雪把所有蛋殼都吃完,靈犼的傷勢也並未見好轉。
熾雪顫巍巍地支撐起身體,抱著靈犼朝前麵走去,她能感應到周圍聚攏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嘿嘿,這個小姑娘不錯,膽子也挺大,敢半夜在這山路上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