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蘇扶楹的墓地,帶來了一瓶二鍋頭,我給他順來他酒櫃裏的一瓶最好紅酒。

蘇扶楹這人挺騷包的,喝酒隻喝最好的人酒,其他的一概不喝,我也不動,我拿了他最貴的一瓶來給他上墳。

我的裝備還挺齊全的,高腳杯,醒酒器,小酒盅,我都整整齊齊的擺在他的墓碑前。

“蘇扶楹,我來看你了,呐,你最好的就我帶來了,生前你不喝,那就死後我敬給你。”

我費力的打開酒,給他倒了一點。

“哎吆,你這就難看。”

“你騰不出手,我給你搖晃搖晃。”

我倒在了他的碑前的地上,“敬你。”

我給自己倒了一酒盅二鍋頭,一飲而盡,“小酒二兩,祝你來世征途坦蕩。”

我給他的酒杯裏倒滿了酒,“都是死人了,就別那麼講究了,酒不管紅的白的,都要喝大杯。”

說著我又給自己倒滿酒盅,“我這60度的二鍋頭你要不要嚐嚐?”

我在他的墓前自言自語,不多時已然上頭。

我倚在他的墓碑上,舉著酒杯望天,刺眼的陽光透過酒杯照在眼睛上,流下來眼淚,“我真是有病,大白天的來找你喝酒,給你上墳,這太陽真毒,照的人直流眼淚。”

不知道何時蘇禾梧站在了我身後,“思思,你喝多了,我帶你回去吧。”

我才發現她,“呀,禾梧啊,來,一起啊。”

我從包裏拿出另一個高腳杯,“我知道你們比較精致,我帶了高腳杯,來,嚐嚐你哥的好酒,你當時不是還找他要了好幾次她都不給你的嘛,來,現在他攔不住你了。”

蘇禾梧站在那裏滿臉的心疼的看著我,久久的不動,我催促了她好幾聲,我一拍額頭,我忘了她還小啊,也才二十歲剛出點頭啊。

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你喝點紅酒吧,都是家族繼承人了,也該嚐嚐酒味,白的就別喝了,容易上頭。”

我給她倒上了一點紅酒,遞給她,她一直沒接,我就一直舉著。

最終她敗下陣來,她歎了一口氣,抬頭望了望天,最後沙啞著嗓子道,“好。”

順便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我也直接拿起來白酒瓶對著瓶口直接喝了一口,酒很辣,但我想笑,笑著笑著眼淚再一次流下來。

蘇禾梧坐在了墓碑的另一邊,低著頭慢慢的品酒,莫名的生出了一股落寞感。

你看吧,這種大家族被條條框框養出來的人,就算坐在墳頭喝酒氣質都與眾不同。

“妹妹,你說你哥是不是喜歡我啊。”我找出話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

“是啊。”蘇禾梧自從繼承他哥所有的遺產後,突然就變得正經起來,不再那麼的不著調。

我還是有些不習慣的。

“是啊,他喜歡我呢,喜歡到生死不懼,也是,我這樣好的人,肯定人人都愛啊。”我歪著頭笑著看向蘇禾梧。

這次蘇禾梧沒說話,她輕笑一聲,抬起手,酒杯裏的酒全被她喝完。

“還有嗎?”

我把酒瓶遞給她,“有。”

她再一次倒滿酒,“大家族有什麼好,已經落魄了,哪裏還有什麼尊貴的狐族,都是時代發展的墊腳石。”

孩子好像瘋了,那瓶好酒被她喝完了,我趕緊攔住她,“給你哥留一點,他才喝了一杯。”

那天的結局我也不太記得了,我回到了雪陌,回到了這一次第一次見到蘇扶楹的地方,我恢複成了本體,長在了涼梅樹下。

我長了好久,久到過了不知道多久,我恢複了意識,但是還是本體的形象,攀爬在涼樹上。

不遠處一隻白色狐狸坐在雪地裏就那麼歪著看著我,這是來看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