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有朝一日，暗戀得以窺見天光，我等來神明的眷顧。
——席方庭
剛下過雨的空中彌漫著潮濕的霧氣，帶著泥土翻新的氣息。
水泥地麵上有凹陷處，留下一小片水窪，陽光一照，波光粼粼。
大雨初霽，街上還沒有多少人，有些冷清，可京都石佛藝術館裏卻熱鬧非凡，裏麵座無虛席，人頭攢動，到場的要麼是藝術界的名流，要麼是商界精英。
裏麵正在舉行一場美術界最高獎項“齊白石獎”的頒獎典禮，隨著主持人的聲音響起，會場裏鴉雀無聲，都在屏息等待最後的那個名字。
沉默片刻，主持人清亮的聲音再度響徹全場，揭曉了最後的答案：“讓我們一起恭喜商從枝女士。”
台下掌聲雷動，紛紛尋找商從枝的身影，卻沒有人起身上台。
“由於商從枝女士今天沒有到場……”
台上主持人的聲音獲得了全場關注，卻沒有人注意到，在最後一排，有一個人戴著口罩和帽子，默默起身，從後門走了出去。
立冬時節，剛下過雨，今天的風有點冷，吹在臉上，像是吹進骨頭縫裏似的，有種刮骨一樣的疼。
商從枝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臉上不見絲毫得獎的喜悅，反而凝重非常，眼神裏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為她的情緒而變得稀薄了幾分，讓人呼吸困難，胸口發悶，她腳步虛浮，像是踩在雲朵上。
電話鈴聲驟然響起，把她的神思拉了回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席嬌嬌’，商從枝按了接聽，臉上擠出來一抹笑容，語氣故作輕鬆：“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對麵傳來一道男聲，沉穩持重，似乎還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隱忍：“領獎去了？”
商從枝臉上強擠出來的笑容枯萎了，像是一朵落敗的花，零落成泥。
喉嚨裏溢出一聲自嘲的笑，商從枝的嗓音低下去，輕的仿佛能被風吹散：“這獎，沒臉要。”
對麵沉默了幾秒鍾，才再次開口：“在哪兒？”
商從枝的手插進兜裏，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目光卻沒有焦距：“在外麵蹲點呢，看看有哪個帥哥能讓我撿回家。”
“撿到了嗎？”
“沒有。”
商從枝被這奪命三連問問的想哭：“媽的，席方庭你會不會說話？淨往我心口上戳。”
“枝枝，過來撿我吧。”
聽筒傳過來的聲音帶了幾分啞，像是被什麼熏過似的，和著冬日的風，呼隆隆的進了商從枝的耳朵。
商從枝撇了撇嘴，裹緊了身上的大衣，拒絕的聲音裏帶著火氣：“不去。”
聽筒裏的聲音忽然混合起了幾分喘息，夾雜著斷斷續續的話，有些吃重：“來的夠快的話，我送給你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