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侶打架,吃瓜遭殃。

沒天理,真是沒天理,紀輕輕不過是路過伸頭看了一眼激情對罵的小情侶,腳步略微慢了那麼一小小步罷了,就被小情侶飛來的手提包砸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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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省略一萬以上罵人的話,他丫的,我招誰惹誰了,幹嘛來幹我呀。砸來的手提包不知道裝了什麼硬物,一砸到後腦勺,就感覺腦子頓時嗡嗡的響,連著視線裏的摩天大樓都嘎嘎晃。

嗯,應該是金子。

意識消散前,紀輕輕如是想。

1963年,杏花大隊。

“哎,趙三就這麼去了,留下老婆孩子,這幾個孤兒寡母的,這日子可怎麼過呦。”

“這缺衣少食的,也不知道後頭的年景怎麼樣,四個孩子最大的也才十歲,想要立起來,難。”

“這趙三是為國犧牲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補貼?”

“少說也有個七八百吧,但又哪裏及得上趙三每月寄回來的工資呢,要是趙三還在,兩三年不就可以掙回來了嗎?”

堂前屋後,圍滿了人,同村的大娘小媳婦議論開了,混雜著小孩子細細弱弱的哭啼聲。

“得了,這麼大幫人湊什麼熱鬧,這大晌午的,老少爺們都在田裏忙了一上午了,吃沒吃上飯呐,就來這湊,下午是不要上工了還是咋的?沒看向西媳婦都暈過去了嗎,還湊,快走吧。”

半叫半勸了眾人後,趙紅霞一眼就看到了哭成了小花貓的趙小七,把他一把摟了過來。

“小七不哭了哈,乖小孩,不哭了嗯……”

“姑姑,小七……娘……娘倒下去了,娘還……沒……沒醒,嗚……嗚嗚……”

小小的孩子還不懂什麼,隻是聽村裏都在說爹走了,小小年紀隻記得上一個大家說走了的田家老爺爺,再也沒有看見過了,小七不想爹爹走了,小七還想要爹爹背……又看到娘一下倒下去了,原本強行忍耐也控製不住的眼淚全下來了。

才四歲的小豆丁,抽抽噎噎的,小小軟軟的身子哭的都打顫,眼淚成串的直往下掉,看得趙紅霞心疼的不了,心裏直呼造孽啊,三弟就這麼去了,老三媳婦和這些孩子可怎麼辦啊。

卻隻能強忍著心酸,為小七輕輕擦淚,原本就灰撲撲的小臉更髒了。

\\\"沒事沒事,小七,姑姑跟你說你娘隻是累了,所以要睡會,會沒事的,我們小七不哭了哈。”

屋裏的紀輕輕其實早在村裏的大娘小媳婦們聊天時就醒了,但是剛清醒,對現下的情況屬實摸不著頭腦,又怕漏出了馬腳,被當成特務逮起來了,便閉著眼繼續裝暈。

所幸屋外傳來的陣陣說話聲,讓紀輕輕對自己的處境有了大致的了解。

趙三的戰友帶來了趙三趙向西不幸犧牲的噩耗,趙三媳婦被這一刺激,當場暈了過去,驚嚇之下就燒了起來,好嘛燒了一天了,就把紀輕輕給燒過來了。

紀輕輕,2023大三生一枚,每天為著考研兢兢業業,就差沒懸梁刺股了,畢竟考研不易,圓潤微胖小美女歎息,眼瞅著考研日將近,心裏越來越煩躁,想著臨時再抱一次佛腳,常常奮戰到深夜,一通題刷下來,佛腳有沒有抱住不知道,但是這心確實安了不少。

心安了,就想著出去大吃一頓來犒勞一下自己的紀輕輕沒成想飛來橫禍,被小情侶一包砸來了爺爺奶奶的年代。

是的,雖然還不知道準確的時間,但憑著紀輕輕浸淫小說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保準是穿了。

大紅色的鴛鴦枕巾,牆邊貼的毛主席畫像,青磚壘成的房子,無一不是佐證,簡直讓紀輕輕夢回鄉村老家的房子。

天哪,紀輕輕無能狂怒,這讓我回來是要幹嘛,難道要我以大學本科環境科學與工程類這一天坑專業為六七十年代保護環境?我的研究生還沒考呢!

這就穿了,想到父母紀輕輕就心裏一酸,老兩口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就這麼走了,也不知道爸爸媽媽會怎麼難過呢,不過還好,還有弟弟,隻希望老弟那個不靠譜的能夠照顧好父母。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時代,她既不會下田種地,也沒有一技之長傍身,要怎麼在這生存呢。

雙眼渙散無神地看著屋頂上麵的木頭梁子,紀輕輕越想越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