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長鬆與古天悲兩名元嬰初期修士聯手之下,陸豐的死,並沒有引起什麼大的騷動。
誰也不會想到,應天教的長老,居然會死在梁州這個犄角旮旯的地方。
在聖地宗門眼裏,牛郎山,不過是蠻夷之地裏一座三流魔門罷了。派出一位元嬰期修士,已然是有些浪費。
很快,孫長鬆打掃完現場,連同周圍陸豐留下的靈力印記,也都一一將其抹除。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老家夥是個熟手,殺人奪寶,毀屍滅跡的事情,肯定沒少幹。
古天悲揚起衣袖,任由晚風吹在自己略顯滄桑的臉上,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輕聲道:
“在這九州之地待久了,免不了開始懷疑,自己究竟算不算是蠱滇一族……”
孫長鬆收起一隻儲物袋,當即笑了笑:
“老實說,若不是看見了大司命的信物,我是絕不可能猜到,名震九州的笑麵真君,竟然與我同宗同族。”
在名聲這一方麵,孫長鬆顯然要差上許多。
“可是……”
古天悲麵露難色,原本笑臉盈盈的表情,頓時換了一張……苦瓜臉。
難怪古天悲見了誰都是一臉微笑,若非如此,光是看他臉上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出,此人不太正常。
古天悲身為聖地宗門淩霄派的長老,若非表情管理得當,恐怕早就被人看破了身份,落得個客死異鄉的下場。
“孫長鬆,我問你,你覺得,我們還回得去嗎?”古天悲略顯激動地問道。
多年以來,正是回到守護之地的信念,才支撐著他不斷修行,不斷變強。
因此,即使在聖地宗門當上了長老,他也一直覺得,自己不屬於九州這塊地方。
“嗬!”
孫長鬆輕笑一聲,眼裏閃過一抹狠厲,嗓音低沉地說道:
“古天悲,你可還記得,當我們還隻有七八歲年紀的時候,大司命曾告訴過我們,蠱滇教的孩子,是長不大的,就算長大了,他們身上也背負著為族人複仇的使命。”
聞言,古天悲深吸了一口氣,過往的記憶迅速湧上心頭。
當初,為了將他們這一幫孩童送到九州大陸,蠱滇教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我孫長鬆清楚記得,那一天,死在我麵前的族人,一共有十人。他們為了掩護我離開,不惜拚上性命,也要拖住仙盟的修行者。自那以後,我孫長鬆以道心起誓,定要讓九州仙門這幫屠戮我族人的凶手,百倍奉還。”
“因此,這幾百年以來,我一貫奉行千人斬這條修行之路。正因如此,我每殺一個人,實力修為就會更進一分。現如今,算上剛才死去的陸豐,我已經殺了九百零八名仙門修行者。”
“古天悲,我調查過你的背景,這麼多年以來,你能有如此修為,淩霄派待你不薄。對你而言,內心或許有些掙紮,可對我而言,這不僅是我的命,還是我的道!”
聽他這麼一說,古天悲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那段難以忘卻的過往,即便他不願提起,卻無法否認它真的存在過。
想到自己這些年的經曆,古天悲難免有些感傷,隨即,他頓了頓,這才又說道:
“看在我的麵子上,若是遇到淩霄派的弟子,就放他們一馬,全當是我欠你一個人情……”
聽他這麼一說,孫長鬆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你說的這些,我記下了!不過,大司命將我二人召喚而來,是為了掩護牛郎山的族人離開此地。此事若走漏了風聲,不知又有多少族人,會死在九州宗門的修士手裏。這其中,也包括你!”
孫長鬆一臉冷淡,顯然是話裏有話。
關鍵時刻,無論出於什麼目的,他都不希望,古天悲忽然給自己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