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林卿寧似是還想再說些什麼,但仡濮卻已然沒有心情聽她那些編出來的瞎話。
她狀若不經意,實則很刻意地打斷:
“林小姐,既然如此,你便也快些回去睡下吧。鄉野間夜深露重,莫要著涼才是。”
林卿寧也不想與仡濮多加糾纏,眼見對方給了台階,便也連忙順著下了。
她故作鎮定地往屋裏去,仡濮卻在身後死盯著她的背影。
直到她完全踏進屋裏,玄淩這才從黑暗中,重新出現。
他對此十分不解,想要開口詢問,仡濮早已得知他的意思:
“這女子有些古怪,手有細鐲,鐲中有小兒言語,且說些常人不能解之語。”
玄淩擰起劍眉,不出仡濮所料道:
“與塞月你師出同門?”
仡濮:……
“非也……”
似是怕男人不信,她趕忙補充道:
“活人煉蠱異常凶險,苗疆人士也極少如此。況且,那東西能與林卿寧對話,並非受她驅策。”
仡濮話頭一停,思考片刻,認真道:
“倒像是她的軍師,為她圖謀著些什麼。”
玄淩聽罷,也陷入了沉思:
“那,如今該當如何?”
仡濮背過手去,眼睛仍然直視前方,盯著屋子的方向:
“如今隻當不知,切莫打草驚蛇。且看她接下來如何行事,再見機而動便是。”
玄淩自是沒有異議。
“對了,你如今來所為何事?”
玄淩右手食指掃了掃鼻頭道:
“丹陽帝今日招我與檀山將入宮,名曰親人團聚,實則將我二人困於宮廷,為明日選妃之事提前準備。”
仡濮了然地點點頭:
“他自有他的成算, 想要安排自己心儀的人選,入主禦燁王府監視於你。”
“所以,你與仡徠措今天所填的詩詞究竟為何,我也好與檀山將早有準備。”
仡濮嗯了一聲,玄淩附耳於她唇前,將今日兩日所做之詩,暗暗牢記於心。隨後兩人沒在過多言語,自此分道而行。
次日一早,尹寶靈和吳月如早早醒來,躺在舒適柔軟的土炕上,悄聲地,聊著天。
仡濮閉著眼,佯裝入睡,倒是一旁的林卿寧從外頭回來之後睡得極香,於一旁的仡徠措的呼吸聲兩相呼應,錯落有致。
看著竟是個沒心沒肺的……
眼見著太陽升起,幾人便也挨個醒來。丹陽帝早已下旨,命各位待選女,晌午後拜於大殿,參選王妃。
尹寶靈和吳月如顯兩人都於選妃無意,自是興致缺缺。
對二人來言,應付繁複的宮中禮節,都不如呆在黃阿伯家來得自在。
黃阿伯對於仡濮是打心底裏喜愛,說是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幾人圍坐在院子裏,貼餅子吃,倒也聊得開懷。
席間, 隻有林卿寧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許是為了接下來的選妃之事憂心呢。
仡濮淡然地喝著手中衝泡的新鮮桂花茶,淺淺笑著。
飯畢,五人終於依依不舍地告別了黃阿伯,換上得體的羅裙,踏上了去往宮中的路程。
坐在轎輦裏,去往大殿的路上,仡徠措扭著手中的絹子,整個人看起來快要碎了。
仡濮握上他的手,調侃道:
“阿措不必憂心,你我是走後門的關係戶,此番選妃實乃探囊取物,勢在必得焉。”
仡徠措:……
“阿姐,你明知我非此意。若不是你趕鴨子上架,我斷然是不能做出此等丟人之舉!”
“那小鴨子說說看,我們這不是在幹正事呢嘛,怎的就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