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青龍城裏最有錢的人家,當屬控製著所有賭莊和地下錢莊的刑家了。
而此時,黑夜中的刑府燈火通明,來往的賓客快要踏破了刑府的門檻。
原來今天是他們家老爺刑典娶親的大喜日子,府裏的各處都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刑府的每個角落在黑夜中都亮如白晝。
這一切都顯示了這位刑老爺對迎娶的新娘十分的偏愛和用心。
如此盛大的典禮仿佛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終於迎娶了心上人一般。
此時刑家的當家人,刑典邢老爺雖然在外麵被賓客灌了一晚上的酒,眼神雖然有些迷茫,但是卻充滿著喜意。
隻見他在隨從和唯一弟弟的簇擁下,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新房門口。就當眾人都以為他要從新房的門跌進去的時候,他卻揮開了身邊人攙扶的手,自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晃晃悠悠的站直了身子。
在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確認自己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後,他揮退了身邊的隨從和弟弟,還有跟著來打算鬧洞房的親朋好友。
雖然他喝醉了,但是在歲月中拚殺留下的氣質,還是讓眾人因為他的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都三三兩兩的離開了,最後,新房的門口就隻剩了他一人。
隻見這個殺伐果斷的家主,在門口又緊張的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穿著喜服的胳膊,輕輕的敲了兩下門,然後聽到屋裏傳來那熟悉溫柔的“進來”,才輕輕的推門走了進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蓋著紅布的圓桌,桌上擺著新婚需要的紅燭,酒杯,以及一些花生,紅棗之類的有著吉祥意義的物品,還有一會他挑起喜帕的玉質秤杆。
目光慢慢的向桌子後麵望去,那雕刻著龍鳳的檀香木床上,他日思夜想的人正穿著跟他成雙的大紅喜服,蓋著喜帕,靜靜地坐在那,等待著他的到來。
他進屋站在門口,從丫鬟的手裏接過了茶水漱了口,又拿毛巾擦了手和臉,確認了手上和嘴裏聞不到酒氣了,才揮退了丫鬟,向前走去。
而兩個貼身丫鬟也很識趣的在外麵輕輕地關上了新房的門,把接下來的時間都留給這一對新人。
刑典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甚至連呼吸都下意識的變輕了,雖然這種行為在他這個身高體胖的大老粗的身上顯得有些搞笑,可他卻絲毫不在意,滿心的隻是怕驚擾到了床上坐著的新娘。
他輕輕的拿起了紅桌上玉質的秤杆,走到了新娘的麵前,看著那熟悉的嬌柔的身形,他的心髒仿佛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隔著厚厚的喜帕,他仿佛能看到那雙笑意盈盈的眼睛有些期待的在看著自己。仿佛是在期待著自己的到來,又因為自己的到來有些緊張。
他抬起秤杆,慢慢的從下往上的接近自己新娘的喜帕,一點一點,仿佛在試探,又仿佛怕太快了嚇到自己的小新娘。
就在他的秤杆剛剛碰到喜帕的邊緣的時候。
“咚咚咚。”
門口傳來了著急的敲門聲。
這聲音仿佛把他剛剛鼓起的勇氣一下子全都打散了一般,就在他深吸了一口氣,剛剛要繼續挑起他的新娘的喜帕的時候。
“咚咚咚”
“老爺?”
門口又想起了敲門聲,而後還有自己貼身小廝試探性的聲音。
“什麼事?”
刑典仿佛被這聲音掃了興致,他放下了拿著秤杆的手,聲音中隱隱的已經開始帶了怒氣。
“老爺,主母剛剛在院子裏散步的時候一不小心摔倒了,眼看著,眼看著這沒到日子,小少爺就馬上要出來了,夫人叫你去看看。”小廝的聲音中帶著焦急,卻又帶著怕在這新婚之夜觸怒自己主子的小心。
“老爺,我們夫人現在的情況真的十分危急,求您去看看她吧。”這焦急的聲音是夫人的貼身侍女迎春。
“她快要生了讓她去找穩婆,找大夫,來找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大夫,去了又能幫她什麼?”刑典不耐煩的說到。
“還有,她已經被我休了,以後如月才是府上的大夫人,要是我在聽到誰亂叫,就拖出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