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她五、六米遠,有條湍湍溪流。
溪流不細看並無異處。
林不棲走上前,順手摘片葉子含在手心。
“去。”
葉子隨著林不棲的話落下,落在清澈見底的溪流中。
葉子起起浮浮,最終穩穩漂浮在水麵上。
這時奇異之處便就來了。
這地勢北高南低,水往低處流,但這葉子順著水流向北方。
林不棲順勢抬頭,目光剛好與北方那處峭壁對上。
溪水源源不斷流向那而後消失。
林不棲低眸瞧那片上升的葉子,葉片表麵水漬反射出粼粼日光。
不過眨眼間,林不棲就換去了那身紫裙,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灰黑色素衣。
沿著山石路往上走,走至半路,林不棲頓了下,轉而便迅速向山夾縫細小處躲走去。
半個身子藏在裏麵,林不棲手掌在身後摸著突起的岩石,手掌一發力,不遠處的石塊就變得光滑起來,反射出遠處的景像。
不出半刻,三三兩兩些個穿著獸裝的獵戶便扛著百斤弓弩從山坡上走下。
林不棲側耳,貼在岩麵上。
獵戶們腳邊突然就多出幾隻小蟲子爬到他們衣服上,不論獵戶們如何大動作的走動,小蟲子們都乖乖趴在那裏靜止不動。
林不棲耳邊漸漸傳來清晰的對話聲。
“這都等了三天三夜了,那林家的轎子還來不來?”
一個尖而細的聲音抱怨著。
很快,一個粗獷的聲音接上。
“急什麼,那轎子可是值錢東西,幹完這一票,我下輩子就不愁了,再整十七八個小老婆也——”
其他人都哄笑起來。
林不棲冷著眸靜靜地聽著。
原來這些人不是獵戶,是匪。
她手掌離開,那些小蟲便也消失不見。
很快,林不棲感到地麵有輕微震動。
她想著,便是那林家轎子要到了。
這時她還沒有意識到,此“林”,便是和她同姓的那個“林”。
林不棲如今再看此處,便已明白,這是勰佘山。
想起那日起程,林不棲麵色有所好轉,她來到了阮禧識海裏曾經的故鄉。
既是故鄉,那她定不能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這轎子,她管定了。
林不棲伸開手掌,一隻灰褐色的毛蜘蛛穩穩躺在她手心。
林不棲看著它,過了幾秒,那小蜘蛛還是一動不動。
林不棲半撐著眼皮,她在這裏站得夠久了。
手指尖冒出一簇藍火,掌心立馬有急促的癢感。
小蜘蛛都未等火苗完全燃起就識趣的跑去做任務。
林不棲收回藍火靠在牆上,手環著雙臂,等著消息傳來,那些山匪早早就埋伏在轎子的必經之路。
餘暉灑在大地上,給林不棲灰色素衣鍍上了層金光。
縮在山坡間的山匪被照得暈暈乎乎,竟也犯起了困。
林不棲依舊保持著靠牆的動作,眼裏無一點焦躁之色。
一陣涼風揚起林不棲耳邊碎發,她耳朵動了動,細碎的摩擦聲從遠處傳來。
林不棲指尖有節奏的敲著胳膊,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她唇角的笑意也愈來愈盛。
終於在太陽要落山時,一行浩浩蕩蕩載滿物資的車隊從山的那邊冒出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