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我依舊把這個問題拋回給她。
她輕笑一聲,聲音清脆:“我?我叫凱莉。”
我猶豫了一下,回應她:“嗯……我叫賀洛。”
“哦,你要去哪裏?”
“嗯……”我仍猶豫著,最後也隻是回應道:“不知道。”
“哦,這樣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跟你一起走吧!”
她跟著我,我不說話。
“你不說話,我不知道你在哪裏。”凱莉的笑聲格外脆朗。
“我不喜歡說話。”我眼眸低垂,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為什麼?”
“習慣了。我喜歡一個人的世界。”
“這樣啊,本小姐倒是更喜歡有人的地方呢~會很有趣啊!”
長期在這黑暗之中,我早已忘記色彩的感觸,聲音,也隻能被稱作稀奇。
我的手附上一絲溫熱,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我一摸,是一根繩子。繩子動了動,那一頭是凱莉。
“這樣,就不會走丟了。”凱莉笑著輕輕牽動繩子:“你喜歡安靜,那我就陪你做啞巴~”
“我不是啞巴。”我沒有生氣,我的脾氣一直很好。
“比喻罷了,走吧!”
於是世界再次陷入安寧,我沉默著感受手上的牽引力,一言不發,任由陌生而又安心的寂靜侵襲我。
她偶爾也說幾句話,大部分時候都保持沉默。
而我也會回應她。
隻是,這個地方隱藏的危機遠遠不止如此。
我腳下突然踩空,向下墜落。她用力一扯繩子,我的手一痛,她伸手拉住我,我又踩中碎石順勢滑倒,背上一痛。
“砰”。
沉悶的聲音傳來。
我身上刺痛,爬起來。第一時間檢查了月亮沒事後,我大聲喊著凱莉,摸索著走到坑邊。
“我沒事。”凱莉的聲音從坑底傳來,看樣子這個坑並不淺。
“我怎麼拉你上來?”我問。
她輕笑:“謝謝,但是這裏有刺,我受傷了。”
“流血多嗎?能止住嗎?”
“不了。”她突然笑起來:“賀洛,你會哭嗎?”
“嗯?”我疑惑著。
“哈哈,隻是,賀洛,你很堅強。”
我沉默。
她又笑起來:“我要是告訴你這刺上有毒,你會哭嗎?”
“不會。”我隻是覺得她在開玩笑,把月亮抱到左手邊:“我怎麼拉你上來。”
“這個有毒,已經擴散了。”她毫無波瀾的聲音在坑底響起。
一瞬間,都是安靜。
“最後的時間,我們聊聊天吧。”
“你手上那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想必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吧,畢竟你都這麼寶貝它了。”
“真不知道要去哪裏啊。”
“這裏就像是沒有終點的。”
“你摔倒了這麼多次,你真的挺堅強的,這一點本小姐很欣賞你。”
“隻是,你喜歡安靜啊。”
“如果這樣的話……”
我沒有等來她的點評,隻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
我突然間喪失了再叫一次她的名字的勇氣,我站起來,雙手抱著月亮。
月亮不屬於我。可我把ta當成最重要的東西。
沒有人逼我這樣做,隻是我一廂情願。
我抱著月亮,轉身離開。
在這不知道多黑的地方,這不知道多安靜的黑暗裏,有不知道多少的危險,有不知道多危險的陷阱,還有不知道多長的路,和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歸途。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隻是執著著想將月亮掛上天空。
在這無窮無盡的未知裏,我帶著執念,艱難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