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少君,你知道你身上哪兒最硬麼?”(1 / 3)

這是梁沭應該得到的。

他姿態婀娜,屬實美的讓人雌雄莫辨,在燭光下頗有一番姿態。

仔細想來,前世他確實籠罩在梁沭的陰影當中,也一度將此人歸結為頭等仇敵。卻不曾想過,盡管他再心狠手辣,也總比那些戴著麵具,佯裝好人的偽君子強百倍。

況且在那等亂世,自己還能安然度過兩年,已是幸運。

被人強當男妻確實有恨,相比起爾虞我詐來說,屬實不算什麼。

祝玄青抬眼,隻見嵌銀護腕下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許久都沒有回應。

直至自己直起了身,才見梁沭視線對上自己,愕然從眼中溢出。

隨即他輕哼一笑,玩味地打量:“哪有主子跟侍從道謝的?少君賞我飯吃,給我地兒住,這都是侍從應該做的。”

梁沭從榻上起身,信步靠近青衣少年,死寂的眼裏多了點光亮。

在祝玄青看來,相比起莫逢他的心思篤定更壞,可他好就好在從沒傷害過自己,還有自己的家人。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放棄一個人,隻需要一個理由,而堅持一個人,也隻需要一個理由。

於祝玄青而言,此因便足矣。

“今日我受人陷害,本將被胡衝糟蹋失身。若是你什麼都不做,被發現後我必身敗名裂,連帶著祝家一同遭罪。”

言及此,祝玄青頓了頓,聲音暗啞。

他眼眸尤為誠懇深沉,繼續沉聲道來:“若你不來,我被男人強占將會傳遍整個揚州城,可你並未按兵不動,而是豁出性命來救我。”

“因為你見我時,穿著皇宮內侍的衣服。”

梁沭是個聰明人,即便祝府隻是個小小的醫藥世家,但大哥手中的兵權可是半壁江山,若是想起勢,定不會放過這塊肥肉。

且自己遭殃,祝家讓人落下把柄而混亂,於梁沭而言是有利的。

但他並沒這麼做。

祝玄青語調鏗鏘,“所以我必須謝你,你幫的不止是我,還有整個祝家。”

這番話,倒是讓梁沭淡薄的臉上有些不知所措。

本以為這美人隻是個沉浸在本草綱目的書呆子,怎不料心如明鏡。

梁沭倏地嗤笑,眼尾微挑,“少君認為自己一句謝謝,我就知足了?”

他眼中倒映著燭光,像是鉤子一般攝人心魄,又好似蟄伏待發的狼。

祝玄青仍是脊背挺直,眼神堅定好似無所畏懼,詢問道:“所以,你要怎樣才知足?”

梁沭倏然啞了聲,輕佻一笑。

小美人這一招反客為主用的巧妙,於是梁沭倒是悠哉地叨叨:“少君就不好奇,我是怎樣在萬晝城活下來的嗎?”

“甚至被我的血解了蠱毒,也絲毫不想知道,我的過去是何樣的?”

“這太讓人奇怪了。”

梁沭這人警惕且敏感,若是祝玄青追問過多,或是答地不好,很有可能讓這瘋子隨時改變想法。

頓了片刻,祝玄青答道:“我好奇,但我不問。”

“不論過去你經曆了什麼,但當下,我與你共處雙方都是舒坦的。我這人尊重朋友,從不強人所難,若是今後你信得過我,想說時便來說,我必定上好酒,與君徹夜長談。”

梁沭輕嗤,眼眸籠罩在陰翳中。

自己明明是卑微侍從,他卻把自己當朋友;曾說不準找他喝酒,又說要與自己把酒言歡徹夜長談。

喝不喝酒他不曉得,但親過,抱過,他又怎甘心隻當朋友?

梁沭的心思揉碎在嘴邊,眸中意味深長,昏暗中,麵龐輪廓更顯俊朗。

雨聲漸止,隻留周遭一片寧靜。

二人各懷心思,祝玄青又開口道:“說到好奇,我倒是好奇另一件事。”

“少君請說。”

“今日你一刀要了莫逢的命,可見身手了得。而那日你在金陵遇刺,怎會差點喪命?”

梁沭戲謔道:“少君是認為,我在裝羸弱?”

“並未。”

祝玄青果斷回答。

那時的梁沭怎會料到自己會在那裏?因此根本沒必要裝。

本以為這個話題會就此中斷,誰知他還真開口解釋:“有人趁我不注意,給我下毒,想讓我死。”

籠罩的陰霾終於散開,祝玄青倒是沒想到,梁沭輕而易舉就將此事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