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破開一道縫隙。明徹與花知曉從中走了出來。
兩人放眼一看,青山起伏,遠處一座弧形山峰直指天穹。
朝陽灑下金色的光芒。天穹峰頂半山晨霧淺淺薄薄的鋪開,像似把天穹峰一分為二,整座峰頂像飄浮在雲端。
此時光線極好,半山的晨霧還沒漫向峰頂。北鬥七殿與北辰殿被陽光染成了一片溫暖的金色。殿頂上的琉璃瓦流光溢彩。靈泉飛懸,架起數道彩虹。閉關處的宮殿那頂透明護罩異光閃爍。高大的白玉山門威嚴壯觀。
明徹與花知曉站在雲端。兩人都是元嬰修為,目力極好。欣賞著天穹峰的日出美景後,同時發現了一個問題。環繞在天樞殿外那圈霧牆格外顯眼。像是有人在幅美麗的圖畫上,用筆畫了個圈。
“是陣法。”
花知曉沉吟了下道:“看規模不是普通的陣法。”
明徹唔了聲:“大概是餘光飛至天樞殿頂打鬥。元道宗怕驚擾了若水道君。天樞殿有防禦陣。元道宗的內門弟子不會走近天樞殿。他們沒想到會出現餘光這樣的情況。”
花知曉眼神微閃:“也許少君猜錯了。若水化神並未失敗。”
“去看看就知道了。”明徹沉吟下道,“天穹峰內山門北鬥大陣非同小可,花姨在外等我消息。”
花知曉掩唇笑道:“少君可是要化形,扮成清風長老?”
明徹笑道:“他現在估計還沒走到丹宗呢。不扮他扮誰?不必壓製修為,扮他最好不過。”
“是啊,見著師傅出關,弟子們都會興高彩烈地來拜見。師徒濟濟一堂,其樂融融……喂,人家還沒說完呢。”
花知曉望著明徹瞬間飛走的身影嗔道。
明徹對虛穀最熟,大白天的,清風長老正在閉關,他就化形成了虛穀的模樣。回憶著餘光從前畫下的內山門地形圖,很輕鬆地找到了搖光殿。
他看到雕像般坐在正殿門口的長眉猿。扮成清風長老,弟子們認不出,清風的靈寵長眉猿雖然是隻七階妖獸,卻能感覺出來。他繞開了正殿,心中微動,踏上了去澄心湖的路。
樹林清靜,神識緩緩放開。明徹看到石清楓站在樹林邊上。
“一大早,北辰殿弟子跑來搖光殿。韓修文也不管管?”明徹收了神識,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石清楓察覺到有人走來,轉頭見是虛穀。兩人自出了秘境後爭吵,差點扭打起來後,就一直沒說過話。直到肖憐兒平安回來,還是沒說過話,虛穀眼中沒有了怨意,卻一直待石清楓冷淡。此時他見虛穀麵露微笑,一時之間竟有點手足無措。
明徹走到他身旁站定,也不說話,目光望向對麵的澄心湖,看到湖心島上一座木質小院。心想,她住的地方原來是這個樣子。
他不說話是擔心言多必失。石清楓看在眼裏,卻是正常之極。
虛穀肯站在他身邊,哪怕不說話也意味著不再漠視自己。他心裏高興,主動挑起了話題:“她和清風長老同時閉關兩個多月了。大概要等到中秋和魔門比武時,才會出關。”
“嗯。”明徹敷衍地點了點頭。心裏有點吃驚。
這時風裏傳來幾聲清脆的風鈴聲,石清楓的嘴角就揚了起來,笑容怎麼也掩飾不住:“和魔門比武的日子越來越近。我也要回去修煉了。”
明徹哦了聲。看到石清楓朝澄心湖投去一個溫柔的目光,飄然遠去。
他凝神細聽,澄心湖的方向又傳來幾聲叮咚聲。左右無人,他放出了神識。眼神頓時怪異無比:“沒有人?”
清風不在搖光正殿,升著護罩當幌子。他還在回天穹峰的路上。說不定還要拐到丹宗去找炎真。肖憐兒不在澄心湖,這四個月她又跑哪兒去了?
明徹出了樹林,看了眼罩在湖上的防禦護罩。指間捏著一張符輕輕貼上了去。
和餘光破開天樞殿用的符籙一樣,沒有觸動防禦,無聲無息融出一道縫隙,明徹飄了進去。
他隨手扔了個陣法,以免被人窺視。走進了院子。在房間裏轉悠了一圈,禁不住搖頭:“連杯茶都沒有。什麼家當都揣在身上,也不怕被人洗劫一空。”
出來時,風再次吹動簷下那串玉石風鈴,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聲。
明徹伸手取了下來。雕成花狀,精巧可愛。
“你喜歡這種小玩意兒?”他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就看到風鈴裏刻著的那行字,“賀憐兒生辰,清楓雕製。”
明徹終於明白石清楓傻笑什麼了:“真難看。”
他遲疑了下,又將風鈴重新掛了回去。
大白天扮成清風出門溜達,顯然不合適。扮成虛穀去天樞殿也不合適。澄心湖無人,正合適他呆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