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欣坐在後座,工作一天的倦氣正從他歪斜的身影中溢出來,看著雨中不遠卻又遙不可及的朦朧紅燈,和一片迷離的紅屁股,知道一時半會兒還回不到家了。
“抱歉,老板。”駕駛座的陳秘又一次道歉。
狀態不佳的於欣隻是簡單回複:“我的問題。”
確實,秘書管得了公司的秩序,卻管不了節假日前夕下雨的晚高峰,也管不了平日生龍活虎的老板恰巧在大項目中碰上的易感期。
於欣將目光從車前熱鬧的紅屁股海洋中收回,無聊地打開車載屏。陳環眼疾手快連上網,數秒後屏幕中傳出新聞播報聲,依舊是最近數起α被殺的案件追蹤。
“最近都在說這個,搞得人心惶惶的。”聽到聲音的陳環說。
“殺A呢,你惶什麼?”於欣輕輕一笑,表示對方多慮了。
陳環不認可,反駁道:“萬一有模仿作案隨機殺人呢,這些搞人權運動的真極端。O要平權,B要平權,OB組合平權,幾個圈子輪著鬧,現在連瞄準A的殺人犯都來了。”
“破案還是要靠警察,你在這裏擔心也沒用。”
“要我說,老板,你也可以組織一個α平權,你也帶著人去鬧,線下遊行,線上水軍,給這堆柴添把火。”
於欣知道是陳環在逗他開心,沉悶的車裏兩人打趣兩句,確實讓他感覺舒服一些。他輕輕嗤笑一聲:“你是巴不得把你老板我搞垮。我要是去鬧,你站哪邊呢?陳β?”
陳環抓著方向盤往前滑了一小截兒,見老板開心了,從後視鏡裏也露出狗腿的笑來:“那當然為老板鞍前馬後,我就打字快,我就去網上和O權對噴,說他們從出生就享受福利,我老板一分錢都沒領到過。”
“你應該加入B權,去控訴,就算是陳秘如此優秀的人也在萬惡的A手下打工。”
陳環連忙擺手:“老板,我的工資條不允許我昧著良心說這種話。”
後座又是一聲輕笑,繼而又正色道:“你說的對,確實,該注意安全,我們都。”
後座短暫輕鬆之後又是沉默,陳環聽到背後傳來頻繁調整坐姿的布料聲,他轉過頭,看到老板頗為煩躁地皺著眉從坐姿到幾乎仰躺,還無意識地扯鬆了領帶,雙眼微微閉上,沉重的氣息緩緩吐出,像是吐出了一口難受的靈魂。
陳環趕緊掛擋按了電子手刹,打開扶手盒,翻出一盒藥,稀裏嘩啦抖出兩顆,抽出一瓶水擰開給後麵遞過去。
隨後又增大了通風,雖然他這個B……β幾乎什麼都感受不到,但是屏幕上信息素指數在肉眼可見地飆紅。
藥很有效,堵過一個紅燈後,於欣的狀態又好了起來。
“老板,正好過節,還是休息幾天吧。”雖然打工仔不該對資本家產生同情,但是陳環確實不忍心看自家老板這副模樣。
看於欣還在猶豫的樣子,陳環迅速梳理了一遍最近各項工作進度和應急方案,事件、母子公司、部室到負責人,每一條每一項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有條不紊,實在讓人無法不讚同,無法不信賴。
於欣心中盤了一下,的確暫時可以抽身休息,便點頭答應下來。
“您易感期,還去叔叔阿姨家過節嗎?”
於欣一抹額頭的汗水,搖了搖頭:“不了。”
他不喜歡吃藥,α總是對自己的身體素質有著莫名的自信。以往的易感期,如果沒有要事,也總是將自己關起來扛過去。
陳環心中記下,發消息將節日裏照顧老板的事宜給值班秘書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