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我不是一個愛出風頭的人,甚至看到那些特別要引人注目的人的時候還會下意識的想遠離。可偏偏就有這麼一個女孩子喜歡我,——那是高中的事情了,現在我們已經結婚了。
她叫餘瑤,聽起來是清純可人的鄰家妹妹的名字,很可惜,這姐們徒手抓過大蜘蛛,冬天跟人互相灌一脖子雪要還叫著“跟你拚了”,夏天如果不是她還在乎那一點的性別的話也要光膀子了。
那時候她追我追的熱烈,我們是高一下學期認識的,她說有一天中午放學她去搶飯,突然就看見慢悠悠還提著垃圾桶的我了,她說:“太特別了,真的太特別了,中午搶不上飯的人是怎麼長那麼高的,我太太太太想知道了。”對,她對自己的身高一直不滿意,她想長到一米七,可現在堪堪能算是一米六五。
然後她就對我發起猛烈攻勢,隻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腦子有點不好使,每天去找我講話的時候都會拿著不一樣的蟲子,不能碰的就裝在瓶子裏,搞得我有好一陣子看見她就到處逃竄。
不談蟲子她還是很好的,她的爸爸媽媽很愛她,經常送零食來給她,而那些零食後來大部分都到了我肚子裏。沒有零食就每天拿糖給我,她總是知道哪種糖最好吃。
不過我一直沒有接受她,我顧慮的太多,好在她也沒明確同我表白,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了。
到了高二,她作為美術生要去市裏集訓,我高中上學也沒有手機,隻能每天盼著快點大休回家拿到手機跟她聊聊天。
中間經過了我的生日,那天是個星期三,她突然就出現在我們班門口了。她手裏拿了一個禮物盒,對我說“生日快樂”。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能在這平凡的一天請下假回來,但她確實真真切切的站在我麵前。她還急著回去,我們隻見了一個課間。
她拿來的禮物盒裏有一個印有我名字首字母的水杯,水杯裏放滿了糖果,朋友起哄著來拿裏麵的糖,我沒攔著,因為禮物裏還有一個本子,第一頁寫著:
“嗨,恭喜你,18歲的蔣思雲,你已經是一個幼稚的成年人了。”
後麵還有很多,無一例外全是祝福。她寫字很秀氣,跟她本人一點都不像。
那年元旦,我因為滿了18歲沒了遊戲防沉迷,和她打了兩小時遊戲之後我們第一次打電話閑聊,她嫉妒我可以一直打遊戲,我說,“你快長,以後我們通宵打遊戲”。
後來沒有通宵打遊戲,倒是挑了個七夕節通宵排隊領證了。
美術聯考結束後,她回學校上課,像往常一樣來找我講話,但她眼裏的疲憊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臨近高考,我們換了教學樓,這個樓上的教室靠近走廊的一麵全是窗戶,我恰好靠窗,她來找我說話也更方便。
那天晚上晚自習之前她給了我一個本子,我用了一個晚自習的時間才回應好她——那是她記滿了關於我的日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