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章 【高二】
蟬鳴刺撓著燦燦,陽光燃燒著燦燦,這一天終於來了………
開學了,也寂靜了不少,姥姥昨天永遠的離開了燦燦,燦燦迷茫的雙眼,眼角有些紅腫,眼睛裏閃著淚光:呼~還是好好學習吧!
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哪個會先來臨,就像姥姥離開這樣。大家都說姥姥可能還能支撐半年,結果,不到一個星期,上次去醫院探望姥姥,姥姥的肩胛骨清晰可見,頭發發白卻少的可憐,身上留著泛著油光的汗漬,姥姥看到燦燦來了,本該痛苦忍受的麵龐上卻悠悠轉開,嘴角微微裂開,姥姥沒有喊燦燦,指了指身邊的餃子:“我想吃餃子了,這是你姨給我包的餃子,我吃了幾個吃不完,你嚐嚐中不中。”“好,姥,我嚐嚐。”燦燦端起碗,眼淚模糊了自己的雙眼,佝著頭艱難的夾起一個餃子,放在嘴裏,韭菜的味道衝刺鼻腔,卻怎麼也咽不下去,程燦燦在姥姥轉身的那一瞬間,扭頭扯了一張紙,連包著那一個餃子,丟進了垃圾桶,“姥,好吃,俺姨包的餃子還可以”。
餃子應該味道不錯,但是和姥姥包的餃子比起來,程燦燦更覺得苦澀…………,姥姥已經瘦成這樣了,身上隻剩下皮包骨,周圍有親戚來看,姥姥以一種這輩子最最不體麵的睡衣見客,姥姥心裏苦,這一點隻有程燦燦知道。
姥姥一輩子努力啊,驕傲啊,度過逃荒的年代,也經受過人人欺負的年代,更嚐過爹不疼娘沒地位的年代……怎麼眼瞅著好日子快要到來時,給姥姥給這個家最最沉痛的打擊,女兒孝順,女婿也懂理,更是把外甥、外甥女照顧到馬上成年的年紀了,怎麼就偏偏這樣,其實姥路口,等待著說姥的病在十五年前就被下了死令,人人都說最多隻能活三年,可這算不算姥姥多活了20年,上天待我們不薄啊!姥姥像是還債的,像是完成某個使命似的,等到時機差不多了,所有的都將物歸原主,不帶一點的泥水,可,這真的像是冬天沒穿襖子站在雪地裏跪著還要挨罵般的難受,姥姥如果是個惡人也就還好,可偏偏姥姥是那麼的好,那麼的嘴硬心軟,對燦燦是那麼的慈愛…姥姥說…猶記得,當姥姥複查出來這個病的時候,燦燦是多麼的慌張,當醫生說可以慢慢去控製的時候,這對燦燦來說無異於黑暗中的一根蠟燭。當時,姥姥提出了我想回老家歇息,父母也遵從姥姥的意見,姥姥回家了,但是燦燦每天都會給姥姥打電話,那是她們最最溫暖的時候,明天姥姥可以活著,明天依舊會來,這是當時燦燦最好的期待,等到周末,程燦燦
迫不及待的大早晨的坐著頭班車回去看姥姥,每當車子越來越近程燦燦也就越難的坐下,總要忘往外麵去,害怕坐過站,等待著和司機說:前麵路口停一下!
牛肉,當時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並不是每天都可以上桌、常見的肉食,牛肉是爸爸媽媽買給姥姥補養身體的東西,當打電話聽到燦燦要回來了,姥姥就把不舍得吃的牛肉提前拿出來了解凍,姥姥自己一個人生火做飯,慢慢地等著燦燦回家………姥姥說那是單為燦燦留著的,那是燦燦這輩子吃過最棒的胡蘿卜燉牛腩,也是最最陽光最好的一下冬天的中午,後來再也沒有過過那麼溫暖的冬天的中午,也再也沒有吃過眼睛會酸澀的牛肉了,從此,世上少了一個最溫暖的外婆,枝頭的樹葉黃了又青,青了又黃,冬日的暖陽下,唯不見當年那種一桌兩碗一鍋一暖陽下的期許………
沒有了姥姥陪伴,此後便是一個人的獨行!沒有了知音,這世上再無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