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衣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處相思，幾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一首曲盡，沒有太多的人去鼓掌，也沒有太多的人開口，一個個皆是滿臉的陶醉，品著美酒，感受著曲中那濃濃的相思之意，即便是一些已經年過半百的州長，也靜靜的閉著眼，仿佛在回想曾經。
晨揚神情有些恍惚，愣愣的看著場中央被諸多舞女圍繞的白衣女子的身影，嘴角劃過一抹苦澀。
“雨菲…”
不知為何，見到那個身影，晨揚竟是輕輕的叫出了他內心深處的一個名字，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卻很突兀，使得整個大殿的人都看了過來，包括場中的白衣女子。
“你，為何知道我的名字？”那白衣女子的臉上有一層薄薄的白紗，讓人無法看清她的相貌與表情。但從其甜美的聲音與白皙的皓腕可以猜出，她的麵容必定極美。
“揚兒，你們認識？”晨烈看了過來，輕聲問道。
“嗬嗬，不認識，大伯，隻是感覺特別像一個朋友。”晨揚的眼中劃過一抹失落，緩緩搖頭。
“沒關係，雨菲是孤一次出城時在城中遇到的舞女，見她聲音和舞跳的極好，便讓她特意在這次進宮助興。揚兒，雨菲的表演已經結束，你們出去談談吧！”
然而晨揚的表情卻是沒有逃過晨剛與晨烈的眼睛，見狀，晨烈輕聲說道。
“是。”
“嗯。”
晨揚和那白衣女子同時點了點頭，在眾人的目光下，離開了大殿。晨烈繼續麵帶笑容的開口，“還有其他舞蹈，諸位州長邊吃邊看。”
晨揚的神色複雜，大伯的用意，他在清楚不過，晨烈雖是化天境的修士，但卻一直膝下無子，所以有意在晨揚與晨墨兩人中選出一名儲王，故對於他，可以說是如同親子一般對待。
晨烈如此做，肯定是看到了自己複雜的表情，所以有心讓晨揚可以解開心中的不快。
白衣女子一直緊跟其後螓首微低，手中抱著一把木製的琴。
記憶裏的晨揚曾經來過王宮幾次，所以根據記憶，來到了一處幽靜的花園，在花園中央的涼亭處，晨揚停了下來。
“坐。”晨揚深吸一口氣，輕聲開口。
女子點了點頭，將古琴放在一旁，坐在晨揚對麵的石椅上，沒有說話。
晨揚也是沉默，途中幾次想開口，但還是咽了下去，神色失落。
這般氣氛，持續了半晌後才被女子率先打破，“你，為何知道我的名字，我們認識麼？”
女子聲音很空靈，就如同空穀的幽藍一般，不惹塵埃。
“你很像我記憶裏的一個朋友，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晨揚嘴角苦笑之意更勝，他知道，她不是她，因為，她是絕對不會忘記自己的，而眼前的女子，雖然身影與聲音都很相她，但顯然不是。
“嗬嗬。”女子沒有說話嘴角卻是劃過一抹嘲諷，她記得，自己的媽媽曾經告訴過自己，男人最喜歡拿這句話套近乎，所以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將晨揚當做了那一類人。
“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們一起看星星，一起逛街，一起胡鬧…”晨揚自顧自的說著，仿佛無視掉了身邊女孩的存在，“ 她曾說過等我三年，她做到了，我也做到了，可為什麼沒有未來，為什麼？”
晨揚的聲音越來越低，但卻幾乎化作了嘶吼，從其中不難聽出濃濃的不甘與悲傷。
女子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眼前少年的傾訴，眼中沒有了之前的嘲諷，因為她可以感覺到，那話語中的殤。
“曾經，做了三年的夢，我承受了多少的冷嘲熱諷，你難道忘記了那個約定了麼？風雪中，我們可曾走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