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湍緹葉 席德(1 / 2)

“席德市長,今天晚上省裏的領導會來督導我們市最大的建工項目,您真的不來嗎?”——秘書發來的消息

“席德,晚上省領導來督察,我和他們熟……不多說,你記得來啊。”——市長發來的消息

一一有禮貌地拒絕後,席德果斷關機,全身心投入和鳳秀兒的車內二人世界。

“你在想什麼?”

“啊?哦,我在想德魯有沒有吃壞肚子,鳳兒秀兒會不會被遊樂園的人群擠到。”

“放心,旁娜在帶著他們。今天下午你隻需要考慮你自己就行。”

“好好。。”鳳秀兒嘴上應承,卻還是嘟起嘴巴作思索模樣。

“她還是那麼年輕,當然,若是按照正常人的年齡來算,她才不到二十歲,隻不過她屬於湍緹葉家族。。”席德冷靜的大腦突然刺入一股哀傷,為眼前這個將逝之人。但很快就被壓下去,因為他今天下午要帶她去做很多事情。很多他們小時候想做,但一直沒時間做的事情。

“老城區誒,我還以為這裏早就被拆掉了。”

席德將車開進老城區,這裏的每個街道拐角都有幾個隨便坐著的老人,他們或因為一步棋而指指點點,或因一手好牌打得稀爛而大笑不已,這裏的生活很慢,很舒適。

“我們下車吧。”

於是,路人看到,一未成年孩子跟著個“很適合當奶媽”的小姑娘,在大街小巷竄來竄去,小姑娘的手在空中揮舞,一會說這個沒變,一會又說那個沒變。

“看來,這裏和我們小時候沒什麼差別嘛。”

“是吧,和我們小時候一樣。”

實際上並不如此,現在的白天,老城區幾乎見不到青壯年,如果不是依然車來車往——新修的高速公路出入口被席德安排在這附近,這老城區才能憑借些過路人的消費,殘喘著活下去。

過馬路時,不遠處駛來一輛速度較快的小車,認為車應讓人的席德抬腿朝另一端走去,嚇得鳳秀兒急忙牽住席德的手,將他拉回來。可惜用力過猛,害了席德個踉蹌。他猛的看住她,伴隨著快車呼嘯而過。

被席德盯著,鳳秀兒隻覺得臉頰烤紅,但手又被緊緊地牽住。

“走吧,像小時候一樣,姐姐。”

“啊。嗯!”

他們回到曾經的家,和藹的老鄰居吃驚地看著市長回老家探望,忙招呼倆人來自己家上座。

“娃娃們,喝得慣我這苦茶嗎?”老鄰居泡的茶是自己的家鄉所產,雖然糙是糙了點,但茶味卻是正宗的質樸。

“好喝,好喝,老爺爺,您別忙了,坐下一起喝吧。”

“唉,你們難得來一趟,我不好好招待怕是沒機會咯。”

“怎麼會?您老定能長命百歲,以後機會多的是。不過——下次換我們來招待您就好。”席德想像小時候那樣直話直說,卻發現自己脫下了西裝卻脫不下烏紗帽。

“好好好,有你的話,我肯定能長命百歲!”

老鄰居和席德拉著家長裏短、談論國家大事,說的都是些鳳秀兒插不上嘴的話。於是她的大腦開始回憶起過往的種種,突然想起——

“老爺爺,怎麼不見老奶奶呢?”

隻見席德猛的看住她,老爺爺愣了一會,緩緩站起身。

“想奶奶了?跟我來吧。”

“老伴!兩個孩子來看你咯!”老鄰居從大門旁拿到一長串的鑰匙,慢慢地走到一個上鎖的倉庫間,門打開,裏邊的灰塵慢慢飄出,最後在幾縷入室的夕陽光下停留。席德和鳳秀兒跟進去,一張黑白遺照正對著他們擺放。

“老爺爺,節哀順變。”席德先反應過來,他回過頭看眼裏有花的鳳秀兒。

“爺爺,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孩子,人到了一定年紀肯定是要走的。她活到八十歲啦,知足吧。”老鄰居用手擦去照片框上的灰塵,嘴上說著常樂眼裏卻滿是傷悲。

席德看到鳳秀兒的眼淚要流下時,卻在他的注目下縮回去。

“她在擔心我也會這樣。”席德知道她的,她總是這麼善解人意。

太陽漸漸西下,老鄰居還是不得不含著淚和笑送離倆人,他打心底祝福這些人生才剛剛開始的孩子們。因為他並不知道“湍緹葉家族”沒人能活到二十歲的秘密。

“席德,今天我玩得很開心哦。”

“是嗎,那就好。”

七人座的車上,鳳秀兒自覺坐在駕駛員席德後邊——這是管理後門的位置,也是伸手就能照顧孩子們的寶地。

“姐姐,晚上想吃什麼?”

“啊。問我嗎?要不先問問德魯他們——對了,我還沒通知他們出遊樂園呢,我現在……”

“不用打電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