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眼眸裏,幹淨而清澈,純淨如水,正如麵前的小糖果,她如一個小天使,治愈了滿是創傷的自己。
我有想過大醉一場,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可以放下,說實話,我是真的有點累了,很累很累......
很多很多的事情積壓在心底,如一座山把我壓的喘不過氣來,就連呼吸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父親還在重症病房,死神似乎隨時都能把他從身邊帶走;而唐佳,已經離我而去。
心中有種莫名的恐懼,這種恐懼讓人窒息,那顆心似乎隨時都要停止一般,我不害怕死亡,我怕自己最親最愛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離我而去,這種無盡的痛苦和毀天滅地的打擊真的難以承受。
我想過沉淪,但我真的有那個勇氣嗎?答案是否定的,我還有母親要安慰,還有那躺在病床上的父親要照顧,還有唐佳留給我那最寶貴的寄托與信任。
哭過之後就用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告訴自己至少我還活著,還沒走到那絕路的時候。
女孩把小糖果的情況和一些材料給我之後,也悄然離開。
我本想把糖果留在身邊,可子樂不同意,我家現在這樣的情況怎麼能照顧好孩子,兩人商量之後決定把小糖果暫時先送到子樂爸媽家,兩個老人退休在家,正好給他們作伴。
我也想過這事瞞著母親,畢竟因為父親的事,老人已經心力交瘁。
子樂搖頭表示不同意,說這事也沒必要瞞著她,她的理解是,老人或許看在孩子的份上心裏上會開朗一點也不一定。
我想了想,那就試試吧,看著日漸消瘦的母親反正我也是黔驢技窮了。
母親看著我抱著一個孩子回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看看我,又看看一旁的子樂,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把懷裏的糖果放下來,蹲下身柔聲對她說:“糖果最乖了,剛剛爸爸跟你說的記住了嗎?”
糖果盡管情緒不高,但還是點頭答應。
糖果怯生生的走到母親的身邊,奶聲奶氣的叫了聲奶奶。
母親開心的拉著孩子,一個勁誇孩子懂事能幹,很是稀罕。
我坐到母親的身邊,聲音低沉的說:“唐佳的孩子。”
母親聽後,一臉的不可置信,連忙問:“丫頭呢!”
我含著淚搖了搖頭:“不在了,她把孩子交給我了!”
母親瞬間滿眼淚花,抱著孩子難過的落下淚來。
我把糖果暫時先寄住到子樂家的事告訴了媽,媽抹著淚,長長的歎了口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糖果從自己的小口袋裏拿出一顆糖遞給母親:“奶奶,媽媽說難過的時候吃了糖就不難過了。”
母親接過糖,用手輕柔的拉著糖果的手說:“糖果真乖!”
糖果稚聲稚氣說:“奶奶,糖果是我小名,媽媽告訴我,我的大名叫江小果!”
我有些震驚,母親也是一樣,當初唐佳讓我給孩子取名字的時候,我也是隨口說的,沒想到她卻當了真。
在唐佳給的材料裏,大多都是小糖果的材料,很齊全,要是上戶口,拿著材料直接去派出所就可以了。
看來很多事她都想到了前麵去了,這讓我忽然感覺很愧疚。
母親跟我一樣,在給我的眼神裏,夾雜著某種味道,或許是遺憾,或許是感慨......
唐佳走的很突然,唯一留下的一句話就是把女兒托付我,她如一縷青煙,被風吹散在風中,什麼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