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生靈。”一白發男子立於空中,白色繡金絲衣袍隨風翻飛,他站立之處三丈之內,有金色靈點自下而上升起,麵容和煦。
“太多,不可不可!”一道青年之聲響起,可此處隻這白衣男子一人,那聲音再次響起,“一千五!”
白衣男子輕輕搖頭,語氣不改,“三千生靈。”
青年之聲沉默良久,似是掙紮,“兩千!”
白衣男子搖頭,不再咬死三千之數,“閣下既是不舍,又何必執意護他。”
青年之音長歎一聲:“他是吾界百年氣運之子,天資卓越,但年少輕狂,心性不穩。
吾欲煉其心,一時不慎,磨難過多,傷其根本。
聽聞虛無之主有時空任意來去之能,望能彌補吾之過錯,煉其心後,護其一二。”
白衣男子微微點頭,“既如此,閣下允本君一百之數,但非佼佼者不可。若此方氣運之子有此心,閣下亦不可阻攔。”
青年之聲沉默半晌,加之條件,“氣運之子,生時不可離。”
“可。”
契成,兩張金色契約。
麵向白衣男子一麵,上書:
“待李相夷(李蓮花)煉心之後,解其毒,如其願,護周全。”
覆麵上書:
“一百之數,佼佼之靈。”
契約化作兩道金色光點隱入兩“人”眉心。
並無身形的青年之音乃為此界的世界意識,而白衣男子則是生於虛無的虛無混沌之主九靈弦塵。
九靈弦塵伸出手,輕輕一劃,於他麵前出現一道時空裂縫。
悠然走入其中,不過三息,他已自時空裂縫而出。
抬手捏訣,身形隱去,無人得見。
立於空中,低頭看向眼前浩瀚碧波,麵上帶著淺笑。
今日,是李相夷與金鴛盟、笛飛聲決戰東海之日。
此處,便是東海之濱。
目光所及,兩艘大船飄在海上,旗上書寫“金鴛盟”三個燙金大字。
船上兵器相接之聲不絕於耳,兩船眾人皆要砍殺一人,那人便是李相夷。
九靈弦塵看向那氣運之子李相夷,眸中金色一閃而過,看到了李相夷匆匆而過的一生。
從李相夷呱呱學語,到少年成才,狂傲不羈,卻在今時今日急轉直下,身中碧茶之毒,落入東海,瘋癲四年,樣貌變換,內力僅剩一成,而每次使用內力,都是以壽命為代價。
前半生少年輕狂李相夷,後半生唯唯諾諾李蓮花。
李相夷手中少師劍橫掃千軍,所過之處鮮血飛濺。
可雙拳難敵四手,即便李相夷再驚才絕豔,內力驚人,也不可能在整個金鴛盟圍殺之下毫發無損。
身中數劍,但他手中之劍帶起劍氣,卻是未有半分凝滯。
鮮血將海水浸染,李相夷鏖戰一日一夜,體力逐漸不支。
九靈弦塵亦在此處飄了一日,看著李相夷的麵色從最初的意氣風發,到之後的眉宇緊皺,至此刻的絕望與濃烈恨意。
這便是此方世界意識所謂的“煉心”?
意氣風發、狂傲不羈不好嗎?
雖不覺得這般厲害的李相夷有何“煉心”的必要,但他也不會隨意插手此方世界意識對它的氣運之子的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