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
離開自己大本營T市,步入梨家莊園的金昆鵬從進入大門到走進房間,處處如履薄冰,皺褶的老臉比之前在孟家看到徐副官笑得還甜,不知是入鄉隨了俗,還是深知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剛邁步走進這棟風格完全延續古時建築的屋子,兩邊對稱的擺設,平鋪在廳堂中央畫有盤山白虎的絲綢地毯,四根堅實塗漆的柱子牢牢支撐棱角分明的大殿。金昆鵬的寶貝兒子坐在右側那兩根柱子之間的一張木椅上,木椅旁邊是一張棱角分明約有一米高的小茶幾,茶幾麵上依稀放著一杯絲毫未動的茶水。
聽到推門聲連忙抬起頭朝門口望去,眼神中不但夾雜了期待,更多的是揮之不去的恐懼。
自從幾個小時前第一眼看到奇米錄便是金溫茗噩夢的開始,從表麵看金溫茗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跡,因為這是奇米錄在死亡訓練營特意學會的一種折磨人的新技能,這種折磨人的方法雖然不痛不癢,但它卻有一個恐怖的效果——摧毀人活下去的信念,大大縮短人的壽命。奇米錄在死亡訓練營的那段時間,被這種折磨致死的人,數目不下三百個。
順著燈光當看到自己的老父親,剛才還低頭沉默的金溫茗馬上竄了起來,對著老父親便喊出了聲:
“爸!你快來救我,他們......”
還未等竄起來的金溫茗將嘴邊的話講完,猛然聽到‘咚’的一聲悶響,廳堂左側的那扇木門猛然被踢開了,手裏血跡還未洗去的奇米錄一步一步向站起身來的金溫茗身邊走去。
看到眼前這個毫無人性可言的奇米錄逐步想自己走來,‘噹’一聲脆響,身子向後撤的金溫茗那雙不由顫抖的大手一把將身後的小茶幾推倒了,驚恐的表情完全找不到一絲金家公子的氣息,身上那身淩亂的西裝之前坐在這裏很久也沒抬手去撫平。
穩坐在廳堂正前方一直沉默不語的黃崇玉看著眼前這個慫到骨子裏的金家少爺,抬眼瞟了瞟門前那個麵色難看的金老,‘咚’一把將端在手裏的茶杯放到了手邊的木桌上。對著從自己身邊剛剛走過性情狂躁的外孫吼了一聲,也就是這一聲毫無預兆的怒斥,一下子將雙腿顫抖的金溫茗嚇倒在地,剛才倒在地上的茶水此時順著地麵侵濕了金溫茗坐在地板上的屁股:
“米錄!這就是你娘教你的待客之道嗎?!趕緊到後麵將身上的東西洗掉...”
還未走到金溫茗身邊的奇米錄猛然聽到自己外公這句話,對著那個剛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欲墜的金溫茗單獨豎起了右手的無名指,而後扭過臉看了一眼門前站在孟黎亮身後那個臉色陰沉的金昆鵬,最後不得不隨著忡山的腳步一步一步從剛才那個側門離開了這棟房子。
隨著奇米錄逐漸消散的身影,房間右側那個被金溫茗推倒的茶幾和零落到地上的茶杯,逐一被一直背手站在房間兩側的身強力壯的保鏢擺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剛剛收拾好茶幾和茶杯,整棟房子的氣氛這才緩和開來。一直呆呆站在門前的孟黎亮和金昆鵬此時連忙抬步向前走,尤其是走在孟黎亮身後的金昆鵬剛走到自己這個寶貝兒子身邊,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後,扭向前的老臉上便又掛上了憨厚的笑意。
還未等孟黎亮走到黃崇玉身前,這時椅子上滿臉愜意的黃崇玉雙齒一抖便將一句簡單的開場客套話溢了出來:
“孟老、金老一同來我梨家莊園,今晚鄙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黃崇玉話音剛落,此時一下子聽明白其中意思的孟黎亮連忙停下腳步,朝著眼前足有一米遠的黃崇玉鞠了一躬,如勾的眼角掛著憨厚的笑意:
“黃老爺子這是說的哪裏話,梨家莊園並非寒舍,而我等俗人也不能令其生輝啊...”
話語剛落在地上,站在前麵的孟黎亮便轉身朝著左側那個空著的木椅走去。
望著眼前這個卷走自己幾個億現在卻不做事的孟黎亮穩穩坐到了木椅上,黃崇玉眼前傻傻站著的金昆鵬一時間也不知道孟黎亮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了。朝著身前這個比自己出道早幾年按年紀算可以算叔叔輩的黃崇玉深深鞠了一躬,等金昆鵬直起腰準備將那句一直在嘴裏打轉的話語講出來時,眼前猛然出現的這個人頓時令他啞口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