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大多數的人生比我精彩,也可能比我悲慘,但往事如過眼雲煙,能將心底的傷疤談笑間說出來,那麼,恭喜你,你在這個世界已經很出彩。
“哇!”
“哇!”
產房內,兩聲啼哭代表著兩個嬰兒的出生。
一前一後,相差不到半分鍾,先是男孩,後是女孩。
男孩床前,一群人圍著剛分娩的孕婦,為首的是一個小老太太。
她臉上的笑容已經藏不住,將孩子抱著給每個人看,如果可以,她想給全世界看看她的外孫。
“乙酉年,已醜月,癸卯日,未時,嗯,是個好日子!”
算命先生坐在一旁,手指掐掐算算,幹淨利落的在紙上寫出幾行大字。
“命裏缺木,姓孫,單字填個笙吧。”
此刻,2006年1月14日,我在這個世界上有了名字。
孫笙!
小老太太用手挑逗著我,激動的說“小笙,以後你就是我們家裏的一員了。”
我的哭聲也隨著這句話戛然而止,看著她笑著,她也跟著我笑。
女孩床旁,一位男人正看著自己的老婆,和躺在床上哭累後,已經呼呼大睡的女兒。
“老公,你說何以熙這個名字好不好聽啊?”女人握著女兒的小手,臉上滿是欣慰。
“隻要你願意,叫什麼都好聽。”男人眼裏滿是寵溺,但臉上的笑容從沒斷過。
一方麵是慶幸手術沒有意外,另一方麵就是喜得千金。
相比於男孩床的熱鬧,女孩床就顯得比較冷淡,但他們夫妻二人都十分滿足。
我的母親在我七個月斷奶之後,就跟著我父親出去打工,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同時,我也不想知道他們在哪裏。
一歲,是每個孩子咿呀學語的時刻,通常說的第一句話,不是爸爸就是媽媽,但我的第一句話是
“姥姥”
後來聽老太太講起,當時她聽到我的第一句話後,那天臉上止不住的笑,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一歲半,我有了人生中第一個玩伴,正是當時和我同一天出生的女孩,何以熙。
“嬸,我們兩個要去北京打工,您看我們的女兒,能不能在您這裏待一段時間?你放心,我會每月給您撫養費的。”
男人手中拿著一遝錢,粗略一看估計有一兩千,想往老太太手中塞去。
老太太給他推回去,故作生氣般說道“小何,你看你這就不對了,都是鄰居,有句老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我們家總不至於多個嘴,多雙筷子就窮死吧?談錢就傷感情了,拿回去拿回去。”
男人尷尬的撓撓頭,看老太太實在不要,就隻好將錢收回口袋。
“那就謝謝嬸了!”
“客氣了,快把孩子從門外領進來吧,”
男人將何以熙從門外領進來,蹲下身看著她,語氣平和地開口“乖女兒,我要和媽媽去外地打工,你以後就住在這個奶奶家好不好?”
何以熙聽話的點點頭,奶聲奶氣的回答“好。”
我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玩耍,她,便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三歲前的記憶都是靠他人告訴的,但三歲後的記憶,就是一直存在於腦海裏的。
依稀記得我記事的第一個畫麵,破舊不堪的平房,冒著熱氣的爐子,大雪紛飛的屋外,暖暖和和的炕上,一個女生坐在我的麵前。
不過這個女生不是何以熙,而是我的姐姐。
她因為大雪就從學校回來,我們兩個相差七歲,她被我父母安排在小學住宿,衣食住行都在學校。
“弟,你想不想學翻跟頭?”她一臉壞笑的看著我,我認真的點點頭。
“想!”
“那好,那你跟我學。”
她給我示範一遍,一個手撐著床,利用慣性將身體翻過去。
我有模學樣,第一次不成功,第二次也不成功,第三次雖說是成功了,但是聽“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