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衝搖頭，自己不是這種人。
“停，不用解釋。”
“我借你糧是要你還的，你家裏沒人了我找誰去。”
“你們打獵的收成不穩定，現在剛下過大雪獵物都躲起來了，還糧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說著王蟬從書桌裏拿出白紙。
“借你兩天的糧我是肯定要賠本的。這樣，我借給你六天的糧，湊個整就是一鬥。”
“利息不多收你的，按三升算還六升，剩下七升是我報本的不算你利息，每月還我一升。”
王蟬放下筆，把借條按在爐灶上。
“七天的時間夠你打到獵了。如果沒意見就按手印吧。”
此時，吳衝哪能不明白王蟬的用意，心中感動。
一鬥糧食足夠他家和兄弟們扛一個多月了，摔斷腿的二牛也能好生休養。
他是一萬個願意，可是……
“不，大人，這太多了。大人肯借我糧食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俺若是再拿這七升，衙門查下來就是俺害了大人。大人還是借俺三升吧，俺一定盡快還上，不讓大人為難。”吳衝抱拳一拜，懇請道。
“怎麼又叫起大人來了，快起來。”
王蟬伸手去拉，吳衝紋絲不動。
看他態度堅決，勸阻不動，王蟬頓感無奈，沒好氣道。
“你有多大本事，替別人著想，先顧好自己老婆孩子，管別人作甚。”
“我這借糧的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區區一鬥豆子害得了我？”
吳衝不為所動。
見他這堅定的樣子，王蟬一時之間拿他沒辦法。
心裏都快翻白眼了。這人是不是傻？多借他糧還不要。
瞥見吳衝的衣服，王蟬有了辦法，便語氣一轉。
“不過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一月還一升回本周期太長，風險也大。”
“我看你身上這衣帽很能禦寒，我出四升豆子買下連帶你的火折子。”
“另外三升就當我向你預購獵物的錢。”
知道吳衝想說什麼，王蟬搶在他之前說：“這七升豆子我用的是自己的俸祿，不存在問題。”
“至於利息，我也不要你還豆子了。每次打到獵物，野雞野兔之類的送些肉過來。按照市價送滿六升豆子的價錢為止。”
吳衝聽話，張了張嘴，猶豫後還是解釋道。
“大人不能這麼算，您會吃虧的。我這身皮子不好，又穿了些年，幾處都開裂了，當不得錢。那個火折子您若要隻管拿去，怎麼敢要錢。”
王蟬真的無語了，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強買強賣。
“老子錢多，老子願意，管得著嗎你。”
王蟬重新修改了欠條，拍到吳衝麵前，威脅道：“趕緊畫押，再廢話一粒糧食都沒有。”
吳衝被震住，哪敢再說直起腰來。看著那張欠條，他深感慚愧。
“大人恩情，小人實在不知道怎麼報答。”
“報答什麼。這筆債算到最後是你替我掙錢，該我報答你。”
“大人說笑了。”
“行了，畫押吧，一式兩份。”
“是，大人。”
收好欠條，王蟬看吳衝一副低眉順眼的恭敬樣，沒好氣道。
“這大人你是不是改不了？”
吳衝說：“大人活命之恩，如再生父母，小人怎麼能直呼您姓名。”
“算了，你願意叫就叫吧，但別再自稱小人。七尺男兒要有誌氣，小人叫多了真就成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