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
冰冷的雨水淅淅瀝瀝,打在莊迎的身上。
她忍不住微微發抖,緊緊捂住自己的肚子,往前麵的破廟裏走去。
破廟裏隻是擋住了不到一半的雨水,莊迎努力將自己縮在佛像身側,盡量減少雨滴落在自己身上。
但單薄的衣衫已經濕透,再靠近佛像時間久了反而是用自己的身體溫暖一整塊巨石。
不知是不是錯覺,莊迎恍惚間覺得自己身上有些溫暖,努力睜開眼去看周圍,除了地上隨秋風晃動的稻草和自己依靠的石像,破廟裏一個人也沒有。
確認身邊的確再無他人,莊迎再也堅持不下去,徑直倒在了滿地的稻草上。
夜更深了。
月亮隱在濃重的烏雲之後,破廟裏見不到一丁點光亮。
簌簌的雨聲之間卻多了些稻草被踩踏的動靜。
“嚓。”破廟中突然出現了一絲光亮。
一白胡子老者指尖跳躍著火苗,俯身去查看地上已經暈死過去的莊迎。
“明微老頭向來不靠譜,這樣的嬌嬌女能做什麼,還叫我來救人。”
說著一彈指,火苗自己懸浮在半空當中,算是給他照個亮。
正要伸手去扶起莊迎時,莊迎冷不丁睜開了眼睛,鳳眸中滿滿的警惕,嚇得老者差點鬆了手。
“哪有這樣看著救命恩人的,你看看能自己走嗎,還是需要老頭子我帶著你?”
莊迎沒說話,隻是上下打量老者一番,他一身破舊的蓑衣,屋頂上還在漏水,但老者連頭發絲都沒有濕一根。
嚐試動了動,莊迎發現這具身體陌生的很,五髒六腑都在疼痛,四肢酸軟無力。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起碼要先離開這破廟才行。
她索性順著老者的話說:“我沒什麼力氣了,還請您帶我一程。”
瞧她一個小姑娘在這種荒郊野外遇到陌生人也不怕。老者眼中明顯有了興趣,從一小小的口袋中給她拿出一件披風。
伸手給她係披風的時候,手順便在她肩頭多停留了片刻,絲絲熱氣蒸騰起來,莊迎感覺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已經幹透。
在老者的攙扶下站起身來,自己伸手戴好後麵的兜帽,老者直接帶著她原地高高躍起。
披風似乎是防水的,除了臉上偶爾會有些雨絲,莊迎再也沒被淋濕。
看著身後的景色飛速後退,莊迎意識到自己被老者帶到了山上,這裏雨也小了很多。
七拐八拐之後終於在山穀中看到一片房屋,老者將莊迎帶到其中一間,一路上看到她探究的目光,終是忍不住囑咐到:“你身體虛弱,今夜先好好歇息,有事明日問。”
說罷直接腳底抹油不知去了哪間房屋。
莊迎試圖開門去看看,誰知無論門窗,隻要她靠近就會有淡淡的光暈出現,如果她沒猜錯,這應該就是結界。
“這老頭子,還直接給我軟禁起來了。”莊迎咬牙切齒了一番之後,認命坐在床邊,伸手給自己微微把脈,才意識到這具身體還帶著個孩子,虛的不像樣子。
按照西醫的說法就是嚴重的營養不良,再加上之前淋雨發燒,倒是給了她這個孤魂野鬼一個家。
多想無益,反正老頭把自己關在這個地方,掙紮隻是浪費力氣,莊迎用屋裏的東西簡單洗漱了一下,直接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