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謝知的腿可以走路後,他突然覺得自己一直賴在別人家不走也就算了,還要占用別人的床,怎麼想都不合適
便強烈要求和小傻子一起搬到柴房睡,春娘怕柴房太冷,讓兩人睡得不安穩,表示自己住柴房住慣了,多次拒絕了謝知的請求
謝知實在無法,隻能在春娘沒回來前,主動帶著小傻子提前睡到柴房
傍晚,春娘回來看到兩人睡一張床上抱著取暖的畫麵後,捂嘴小聲笑了笑,就走去把床底下收著的被子輕輕給他倆蓋上了
借著月光,春娘獨自一人回到了木屋,點上蠟燭,從床底翻出了一封信,寫了幾句後,便沉沉睡去了
……
窗外狂風呼嘯,漫長又寂靜的冬季來了
謝知被風聲吵醒後,看到了身上的被子和旁邊熟睡的小傻子,悄悄起了床
沒想到才三更天,木屋的燈卻長明不滅,春娘已經開始整理草簍了
落崖村最冷的不是冬天,是清晨
早上的風裏夾雜著從極地飛過來的霜,寒意刺骨
按往常,謝知都是一覺睡到午時,沒想到春娘往常都起這麼早
難怪每次早上起來都尋不到人
春娘整理好草簍,剛準備出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謝知
她笑著放下草簍,從裏麵翻出紙寫上“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風太大了,有些吵”謝知關上了開著的房門,屋子裏頓時變暖和了不少“春娘呢 今日大冬 就別去極地了吧”
春娘笑著搖搖頭,繼續寫“不行的,一日不去都不行”
“為何?”謝知看著滿框的草藥不禁有些疑惑
春娘苦笑了下,搖了搖頭,繼續在紙上寫道“不為何,老習慣了”
“那我同你一起去”謝知說著就接過春娘手中的草簍
春娘也有些著急,搖著頭在紙上寫著“不可,你的腳傷還未痊愈,去極地隻會加重傷勢,我一人去就可以了”
春娘看謝知並沒有放下草簍,繼續寫“你留在這裏照看小木館和孩子,你要是同我一起去,家中就無人打理了”
她同謝知笑了笑,接著拉起謝知的左手,在他手心上比劃
放……心……平……安
她的手因長期做農活,留下了許多老繭,刮在手心有些癢意,謝知看著她的眼睛,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的不是皺紋,而是一道道彎彎的月亮,笑起來時好似發光
很奇妙的感覺,明明謝知按年齡來說不知道比對方大了幾百歲,但是在她麵前,她總是把他當孩子看待,他並不反感這種感覺,隻是覺得很奇妙
謝知把手中的草簍給了她,取下身上的草衣披到了她身上
“外邊天氣冷,小心點,我在家就不用擔心,這衣服你先穿著”謝知笑著對她說“我和小傻子在家等你”
她笑著點了點頭,從凳子上拿起了草簍
謝知打開房門,門外的風雪撲麵而來,打的人臉生疼
春娘走了出去,獨自一個人邁入風雪中,走到一半她回頭看了看,向著謝知揮了揮手,謝知站在那一直看著那道渺小的背影消失才回了柴房,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想到以前春娘每次回來都帶著一身寒氣和風雪,估摸著也是去極地
到底去哪幹嘛,春娘不想說,謝知便也不多問,每次都在家和小傻子靜靜地等著她回來
不行,晚點還是得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