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雲四合,朔風怒吼。
是歲末,保定城,
晉王府。
“少爺,少爺,您睡了嗎?”
一個身穿白色襦裙,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女,正輕輕拍打著一個男子的肩膀。
見男子沒有反應,少女眼中青芒一閃,柔荑一般白嫩的手緩緩移向了男子胸口。
她神色複雜,有些猶豫,但最後都化為了堅定。
就在這時,
一股奇異的觸感襲來,驚的她寒毛炸立,原來是一隻手掌竟不知不覺攀上了她的腰肢。
手掌微微用力,輕而易舉將她摟入懷中,一翻身,腿也搭在了她身上。
少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六神無主,大眼睛忽忽閃閃,抵住男子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然而,男子僅僅是嘟囔了一句,
“別吵了,睡覺。”
半晌不再有其他動作。
少女深吸了一口氣,隻覺背後有些粘膩,原來是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襟。
還不等她鬆一口氣,那隻作怪的大手卻攀上了雪白的小山坡。
少女又羞又惱,但是看著眼前熟睡的男子,眼睛裏更多的是放鬆。
她放下了抵住男子的手,腦袋貼住他的胸口,深吸一口氣,用力拱了拱,平靜下來後,不多時也進入了夢鄉。
此時窗外大雪紛飛,寒風呼嘯,屋內爐火正旺,壺水正沸。
似是感覺舒適了,少年唇間勾起一抹笑意,手也不自覺用力,惹得“嚶嚀”一聲嬌歎。
而另一邊的景象與屋內大相徑庭。
城外官道,一架馬車飛馳而過,卷起一陣積雪,留下一道轍印。
車後似乎有什麼人在追逐,冷不丁一支箭射來,釘在馬車上嗡嗡作響。
“公主,讓我去殺了她們!”
車內一短發女子手持利劍,一臉憤然,想要下車殺敵。
“冷靜點,不要冒險。”
“不就是山匪嗎,我保證不留活口。”
被稱作公主的女子臉上生出一抹寒意,瞪了短發女子一眼,
“文雪,你這個腦子怎麼進入羽林衛的,什麼山匪大雪天出來劫道,還有能追上我們的馬匹?
老老實實待著,到保定城就安全了。
還有,進城之後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哦。”
公主一發怒,短發女子文雪也不敢再吵鬧,委屈又不甘地答應了一聲。
可事不隨人願,就在快要到城門時,側後方樹林中突然衝出一騎,橫亙在馬車前方,拉車馬兒受驚,“希律”一聲,前蹄高高抬起,後蹄刹死,拉出一道長長的印痕才堪堪停住。
馬車一停,文雪早已經迫不及待,飛身跳下了馬車後,手中利劍一揮,遙遙指向麵前男子。
隻見眼前男子頭戴著猙獰麵具,一身黑色甲胄,手持一杆馬槊,遠遠就能感受到一股強橫氣息撲麵而來。
然而文雪並沒有猶豫,腳下一蹬,提劍衝了上去,身形之矯健,在厚厚的雪層上也隻是留下了淺淺的印記。
文雪腦子的確是傻傻的,但身手絕對是頂尖的,作為皇家親衛,三五個壯漢不夠她一隻手打的,更何況她的身手在羽林衛中也是名列前茅的。
然而看著衝上來的雲雪,男子並不驚慌,露在外麵的眼睛,沒有一絲波動。
他就像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中的馬槊。
“砰!”
文雪拿手中劍刃抵擋,
然而在劍身接觸馬槊的一瞬間,她的瞳孔劇烈收縮,臉上露出一抹震驚之色。
她根本抵擋不住馬槊傳來的巨力,硬是滑出去數米才停住。
她以劍撐地半跪著,胳膊微微顫抖,臉上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驕傲與憤怒。
“你是什麼人?”
沒有回應,
“你知不知道車上是誰,敢攔我們,不怕被抄家滅族嗎?!”
聽著這話,男子倒是有了反應,他發出一聲冷哼,腳下一磕,馬便向前走去,看樣子是想再補上一刀。
“閣下且慢!”
眼看小侍女即將性命不保,公主終於走下了車。
“閣下攔住我們想必是知道我的身份,你饒她一命,我與你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