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沒有窗子的房間,整個房間伸手不見五指,卻有人自如的做著自己的事。
黑暗對於他來說隻是一種習以為常的事。
隨著“吱嘎”一聲響,長久被拒之門外的光亮闖入了房間裏,驅散了屋子裏的黑暗。
借著門外傳來的光,外人可以看到,整個房間裏,無論牆上,地上,桌上,各種能夠擺放東西的地方,滿滿當當堆疊著無數紙張。
那些紙上畫著各種東西。
不過畫上的不是平常的山水花鳥,而是一些常人從沒見過的古怪生物。
有長著三雙翅膀的巨蜥,有能夠噴火的大鳥,還有著無數看上去難以名狀的生物,他們被畫得栩栩如生,那雙眼睛仿佛正在死死盯著你,讓看到的人會無端端生出一種恐懼。
而在這些畫紙堆成的小屋裏,一個眼覆白紗的男人正盤腿坐在地上,低頭描摹著手中的畫卷。
畫中,是一個身姿婉約的女人,女人的衣衫飾物無一不精致,唯獨雪白的麵容上沒有描繪五官。
他背對著大門,一點也不關心來者是誰,隻是在認真地做著手上的事。
門外的人看著屋裏的景象,沒有露出恐懼嫌惡的樣子,反而愉悅地吹了聲口哨,他啃了口手裏的果子,含混不清道:“按照約定,我來接你了。”
男人沒有回頭,隻是問道:“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門外的人輕笑一聲,道:“未來。”
“……未來嗎?”聽到這句話,他停下筆,久久沒有再動筆。
外麵的人也不打擾他,他將果子遞給趴在他肩頭已經變成普通蜘蛛大小的珠珠。
看著小家夥愉快的吃著果子,他仿佛自言自語一樣道:“我看到的,可不是屬於你的未來。”
衝天的火光染紅了城角,響起無數驚慌失措的聲音。
這些天,這種事在城裏時有發生,很多精神還沒有恢複過來的人,因為受不了打擊而選擇了過激的行為。
不過聽說,這次出事的是城東那戶人家,就是那個原先很有名氣的才子,因為意外結果導致瞎眼,最後變成了一個孤僻的瘋子,整天躲在家裏畫一些奇奇怪怪的畫。
人們談到這件事的時候還在唏噓,似乎就連他那怪癖都成了令人同情的地方。
……
……
林苒幾人麵容嚴肅地圍攏一圈,看著搖籃中的奶白小團子,皆沉默不語,氣氛有些過於壓抑。
最後,還是李小君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搖籃裏的雪白團子,聲音很輕,生怕嚇到他:“這真是我弟……師弟?”
顓頊也摸著下巴,打量著搖籃裏的小家夥,有些不確定道:“應該……是吧?”
林苒扶額:“師傅,雖然我知道您老人家有時候挺不靠譜的,但你真的打算收一個還在吃奶的嬰兒當徒弟嗎?”
這到底是養徒弟還是養孩子啊?
“這有什麼關係?他們幾個不就是我一手養大的。”顓頊指著蕭為幾人,他的表情還有些驕傲,其他人則是怒目而視。
蕭為表情有些崩裂,當初要不是還是小孩的他又當爹又當媽的養著全宗上下,他們哪能順利活到現在?難道還去指望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