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201係統竭誠為你服務，你的任務是扮演好一個合格的路人甲。請仔細閱讀守則。”
塗茗從昏沉的黑暗中睜開眼，她覺著腦袋還有幾分發昏，奇怪的聲音也在腦海中響起，什麼係統什麼路人甲，淨是些奇怪的語言，她明明記得自己在熬夜加班改方案。
難道正在做些什麼糊塗的夢？
塗茗試著甩甩腦袋，卻還是在一片黑暗之中，眼前被迫開始翻閱路人甲守則。
路人甲守則自動打開，上麵隻有大號加粗的簡簡單單一句話，“當好路人甲，做好你自己！”
這讓塗茗更加一頭霧水了。
“宿主閱讀完畢，現在投放，前路渺茫，機會微小，宿主且行且珍惜，日後再會。”
塗茗腦袋裏的奇怪聲音又響了起來，她還沒來得問些什麼，隻餘下了強烈的失重感。
“瑪麗，今日的數據檢測了嗎？”尖銳的女聲突然響起。
塗茗感覺到大腦好似被操控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變成了毫無起伏的電子音。
“報告露西，3032號體征平穩，胎兒發育良好。”
“持續記錄。”露西留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了。
塗茗這時才感覺到取回了大腦掌控權，她往四周看去，封閉著的巨大鋼鐵房間，一棵巨大鋼鐵做成的樹直直頂上屋頂。
鋼鐵樹上有數不清的玻璃罩子，走近些看，塗茗差點驚呼出聲。
那是一個個泡在淺綠色液體裏的女人，身體裸露，緊閉雙眸，不知生死。
有些女人的肚子還聳起老高，似將要臨盆。
塗茗活動機械手臂，往頸後探去，她剛才閱讀了機器人腦內的記憶，發現頸後的芯片是控製機器人的閥門。
雖然還不知道扮演路人甲究竟是個什麼任務，但被控製著，終究是讓人不爽的。
她剛準備拔出芯片，一陣電流將她的手震開，腦內響起了警報聲，“警告，您即將啟動自毀程序。”
警報聲持續了一分鍾，塗茗靜待著可能來回收她的上級。
許久，並無動靜，隻有數不清的機器人，在鋼鐵樹周圍忙碌著，它們按照設定好的程序運行，沒有分給她一個眼神。
塗茗鬆了一口氣，看來在控製芯片隻留了自爆的一手，並未與上級互通。
之後的日子，塗茗在這個不見天日的鋼鐵生育工廠。
不斷有孕婦生產，生產之後的孕婦，過不了多久又會懷有身孕被送進培養器內。
“生命樹”塗茗聽到有一些穿著白大褂的人進來，他們這樣稱呼這裏。
他們說，這是偉大的人類繁育計劃，繁育出進化後的人類，讓人類優良基因得以延續。
生命樹內的看守很嚴，隻有那些白大褂和機器人才得以進出。
塗茗在今天獲得了一個出去的機會，她檢測的3032號即將生產。
她按照設定好的程序，麻利地接生並且剪斷臍帶，縫合傷口。
剛出世的嬰兒，將會由機器人送往基因檢測地。
塗茗剛將嬰兒裝入攜帶艙內，3032號卻突然睜開雙眼，滿眼紅絲。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3032號喃喃自語並要暴起搶奪。
塗茗還未來得及抓住她，嘭的一聲，3032號被擊中了腦袋，鮮血流了一地，倒地而亡。
“生育豬也敢反抗，不聽話的雜豬。”是那個叫露西的女人來了，她一臉輕蔑地看向3032號。
塗茗怕被看出端倪，不敢再看3032號，帶上攜帶艙，按照指定路徑，悄悄退了出去。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外界，目之所及處，皆是廢土，眼前自動顯示出過高的輻射值，這是檢測型機器人的能力。
“劣等基因。”
“丟到荒土去。”身穿白大褂的人，給塗茗帶來的孩子判了死刑。
“雜豬果然難生好的，等新的優良基因成長起來就好了。”
塗茗離去之前，聽到了這樣的話。
塗茗按照程序指定來到了荒土，那是一片充滿著瘴氣的地方，黑色迷霧裹著這大片土地。
許多小小骸骨，零零碎碎散落在地。
塗茗看了一眼攜帶艙內的嬰兒，靜靜睡著，不知將要麵臨的處境。
她心一橫，摸向了頸後。
警報聲持續響起，塗茗遠離攜帶艙後，用力拔出了芯片。
爆炸聲響起，機器人的鋼鐵身軀，被炸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