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位大哥將丹溫墨左拐右繞,當看到了熟悉的三串院門,才算是知道自己是到了地方了,不過在自己眼中,這個院子除了這三道門,自己認得以外,其他的根本就認不出。
原來的模樣。如輕紗般的紫色垂紡橫列左右,如羊絨般的深紅色長毯,順著這串門廊一直延伸入了內院中,數不清的花朵成列在旁,似乎是在告訴來人規避不必要的路線,每一個內堂的左右都有四位看起來年齡不到十五的姑娘,站立在那裏,手中拿繡著不同花朵紋樣的團扇,歡迎這客人的到來,兩位老大哥就把他帶到門口,剩下的路就丹溫墨自己往裏走了。
還是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雖然兩邊的人換了一茬,年紀相較之前也更顯稚嫩,但是該怎麼稱呼依然是清楚的很,每經過一道,旁邊的兩人就躬身示意,稱呼少主子,這讓丹溫墨尷尬症又快犯了,隨即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在一聲聲流鶯燕語當中,總算是走過了這三串屋門。
當來到院子中的時候,丹溫墨又被整蒙了,之前那個光禿禿的院子,現在弄得也太奢華了,院子的四周一圈擺放著九張方形長桌,在陽光下深如黑墨的桌麵,透露出絲絲紫紋,地麵上的坐席在看似普通,但在陽光下卻映出絲絲如晚星般的微弱銀光,一圈桌子的中央則是一個由珠白襯紫的三重輕紗,在清晨的陽光照射下,顯得如夢似幻,隻不過現在的台中並沒有任何人物在中。
同時每一張桌子旁邊、座位旁邊,都站著一位同剛才廊道上所見相同的青澀麵孔,等待著賓客的來臨,至於為什麼沒有男孩,丹溫墨記得丹老爺子說過,這裏屬於內院,應該是不允許男性仆從進入的。
在視線離開中央的位置向四周看去,整個場景的每一處邊角、每一處細枝末節都被打磨的細致入微,讓人看過去隻覺得一雙眼睛都不夠用。
“少主子到。”
在丹溫墨還在觀望的時候,一位聲音清脆明亮,又如杜鵑般宛轉悠揚的青澀姑娘,站在他的身旁,對著院子內通報。
這時,在正位方向的曾祖母也看到了曾孫兒,便叫身旁的鶯兒前去迎接。
“少主子,您來啦,太夫人就在那邊等您過去。”
鶯兒走到身邊,微笑著看向丹溫墨,給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總感覺會有什麼事一樣。
跟在鶯兒姐身後,丹溫墨走到曾祖母麵前,學著第一次同丹老爺子來的時候那樣,對著曾祖母躬身施禮,曾祖母見到他倒是不在乎那麼多講究,呼喚他走到近前。
“怎麼樣?我的好曾孫,這幾天在這住的習慣嗎?聽你爺爺說你來的第二天生病了,我這身體也不太好,沒過去看看你,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好些了?”
曾祖母拉著他的手就開始念叨,幾天沒見的時光,讓她一直看著麵前這個命途多舛的孩子,而丹溫墨也是沒有說些什麼,看著曾祖母那柔和的目光。
以前他的奶奶也如同現在的曾祖母一樣,對他是這般溫柔。
“曾祖母,我沒有什麼大礙,但是曾祖母一定要顧及好自己的身體,您一定福如滄海無窮極,壽與天齊亦無盡。”
“哎呦,我的好曾孫兒,說話都這麼好聽,等到時候宴席開始的時候你就坐在我身邊,讓我好好的看看你。”
“曾孫兒,這麼早過來應該沒有吃早茶吧,鶯兒,通知局灶君,燒些方便點的早茶,盡快送過來。”
鶯兒在旁聽到之後,先是躬身回應,隨後便邁著步子向著院外走去,等到了院門,同門外的仆從交談後,隨後走回曾祖母身旁。
“丹老爺到。”
還沒說上幾句,丹老爺子邁著穩健的步伐就走了過來,對著曾祖母躬身施禮。
“兒臣給母親請安,助母親且喜且樂,且以永日,這是兒臣的一點孝心,還請母親收下。”
說罷,丹老爺子從袖口當中掏出一個雕刻精美,其上人物花卉栩栩如生的小盒,站在一旁的丹溫墨,更是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茶香,不似楊枝俗粉那般味道濃鬱,但卻能磬人心脾,提神而醒腦,仿佛能讓人思緒更加清爽。
曾祖母接過丹老爺子手中的香盒,用手在其上輕輕揮動,閉眼感受著香盒裏自然散發的味道,一會兒功夫才緩緩睜開雙眼,微笑著對丹老爺子說。
“兒有心了,這東西不好弄吧。”
“此物能博得母親一笑,乃是此物的福分,母親多心情舒暢一些,兒臣再累也是值得。”
曾祖母笑得嘴巴都合不攏,本就是大喜的日子,現在更覺得今天的天氣也是如此晴朗。
丹溫墨在一旁聽得那叫一個清楚,之前都不知道,丹老爺子這麼直率的性子,凶狠的模樣,居然這麼能說會道,看來這有地位的人家裏,沒有哪一個是不學無術的。
“大少爺一家到。”
聽到青澀明亮的聲音,眾人皆是抬頭望去,帶頭的正是前幾天才見到的大伯,那爽朗的長相總是能讓人一眼記住,同時還忘不掉,等那高大的個子走來的時候,都感覺如同高山一般,一旁看著稍顯年輕的婦人應該就是大伯的妻子,並不是跟大伯樣個子高大,更像是大家閨秀般有著江南的那種溫柔,等他們稍微朝前走過來一些的時候,才能看到後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