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貂絨,丹溫墨拖著身體走到院子當中,手裏端著湯藥,準備以此來溫暖自己的身體。
晚霞逐漸消逝,緩緩走出來的月亮則在另一邊發揮自己那微弱的能量,將微紅的天空畫上那能夠襯托自己的墨色。
月光透過小文的側臉散落在他的身上,小文的心事好像沒聽她說起過,但現在的身處舞台的中央,讓萬物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麵容上沒有表情,但這並不代表她麵容下沒有隱藏起來的困惑,那是不流於表麵的困惑、自責、內疚等等負麵情緒彙聚的隱藏。
其他人並沒有一直等在他的身邊,醫師都已經來過,並且也都看到了蘇醒過的丹溫墨,現在應該是病人需要休息的時候,過多的打擾可能反而會適得其反。
“少主子,您身體欠安,還請回屋歇息,外麵風涼。”
門旁現在有了兩名仆從,對著丹溫墨拱手並攔住前路,準備請少主子回屋。
丹溫墨則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同時示意二人自己一天都沒有出門,需要稍微走動走動,散散心情,並讓兩人去忙自己的事情,都大晚上的還要站在自己門口,也挺不容易的。
但兩名仆從隻是說奉丹老爺子的命令,必須要確保他的身體健康與安全,不會讓少主子離開屋門。
“那你們光考慮我的身體安全,那需不需要考慮一下我的精神安全,我現在都在屋內一整天了,在不出去散散心,可能我的精神就要先受到損害了,那到時候,我往地上一躺,誰知道我是怎麼回事,那到時候就不好說了。”
見簡單說兩句,對於門前的兩位大哥根本沒什麼作用,丹溫墨隻好用他們說的話當中的漏洞,耍起了小心眼。
站在門口的兩位聽到,少主子拿他們需要注意的東西來威脅他們,一陣無語,但又不敢說什麼拒絕的話,到時候真賴到自己身上,那丹老爺的怒火哪是他兩個能承受的。
於是隻能允許少主子丹溫墨出到屋外散散心,但隻給一刻的時間,如果超出這個時間,兩位大哥也隻就必須將他請回屋子內。
出個門都得費上一頓口舌,這讓丹溫墨本來平穩的心情稍微生出了一絲的苦惱,不過好在是出來了。
丹溫墨緩步走到小文身旁,小文下意識的向另一邊挪了挪。
“小文,你是有什麼苦惱嗎?”
丹溫墨看著小文看向的方向,首先打破兩人之間的平靜僵局。
“少……主子,我沒……沒有事。”
小文依然看著前方,似乎在透過院牆,看向遠處。
心中的冰塊依然如同北極的冰雪一般,就沒有融化的時候。
丹溫墨看得出來小文想要逃避,每天夜裏獨自坐在院子當中,望向遠方,這要說沒有心事的,絕對的瞎扯。
他也是一個人久了,那種沒有人傾訴,沒有人理解,也沒有敢去對其他人說的感覺,他太了解了。
“不想說沒有關係,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選擇,我也隻是坐在這裏而已。”
丹溫墨溫柔的說道,他抬頭看著圓月,它的含義很多,也各自獨立,有象征合美團圓的遊子歸鄉相聚喜悅,也有些潦倒孤寂的孑然一身對月飲酒。
“少……少主子,小……小文……是……是不是……沒有用。”
小文的聲音在旁邊幽幽傳來,聲音中帶著本身的自卑,以及一絲悲涼。
“怎麼會呢?雖然我看的時間不多,但是這幾天小文的辛苦付出,我都是看在眼中的,你很優秀。”
丹溫墨回答小文的小文的自我懷疑,他確認自己說的是真實的,不帶摻假的話語,小文這幾天的工作,他都看在眼裏。
不論是照顧生活上燒水疊衣、學習上逐字逐句記錄的那一絲不苟的嚴謹態度,還是自己訓練時無時不刻的在旁邊關注,生病時在旁邊的寸步不離,小文做的這一切完全跟沒用這個詞不搭邊,可自卑的小文就是覺得自己沒有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辜負了別人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