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綃這幾日都待在一個房間裏,鬼聲憐偶爾會來看她。
她不知道這是哪裏,隻覺得周圍山霧深濃,應是鬼聲憐曾經說過的地方,鬼寨。
那日醉酒後吐露真言,鬼聲憐依舊無動於衷,靈綃對他徹底失望。
自從來到這裏,她總共放了三次血。靈綃一直好奇,他們用她的血來做什麼。
她從床上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著遠處的那一重又一重的深山。
她歎了口氣,“跑是跑不出去的。”
鬼聲憐推開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畫麵。女子半倚在窗前,眼神眺望遠方,看著憂鬱不已。
靈綃知道有人進來了,但是她不想搭理。
“我爹已經答應我了。”他看著靈綃說道。
“答應你將我放了?”她猛地回過頭來。
“答應我娶你。”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嫁給你的。”她視線又重新看回遠處。
“靈綃,都過去這麼久了,他是不會來救你的,你也死了這條心吧,安心嫁給我,二叔他們就不會虧待你。”鬼聲憐勸解道。
“那我也不會嫁給你,你盡管殺我。”
“你不是不會死嗎?”他突然想起了二叔跟他說過的月歸族。
“要是牧景淵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覺得他還會來救你嗎?”
靈綃側眸看他,“你什麼意思?”
“據我所知,月歸族與皇家可是有深仇大恨。當年月歸滅族也與朝廷有關。而且......”
“而且什麼?”
“牧景淵的生母文眠皇後就是死於月歸之手。”
鬼聲憐緊盯著靈綃的神情,想看她是什麼反應。
靈綃臉上閃過一絲愕然,隨後恢複平靜,“我從小長於鄉下,直到去年下旬來到霧京,被你們射了一箭沒死,方才知曉了月歸一族的存在。”
“我不知道月歸族以前是什麼樣子的,也不關心是如何滅族的,我隻知道,我隻是靈綃。”
“我無法忽略我身體的不同,但不代表我就要承受月歸的仇恨。”
靈綃回身走到鬼聲憐麵前,看著他,“鬼聲憐,你永遠都不會懂我,正如我永遠也不會愛上你一樣。”
“靈綃。”鬼聲憐眼底燃起了一層怒火。
“你這麼想,你以為牧景淵也會這麼想嗎?”
靈綃低頭笑出了聲,“我不在意他怎麼想,就算他為了仇恨記恨我,我也無所謂。那就隻能證明我倆有緣無份。”
“但,我也不會嫁給你。”
“我隻嫁所愛之人,若所愛之人不能娶我,我一個人也可以過的很好。”
“這個世界很大,沒有誰,是非誰不可。”
鬼聲憐看著她眸中複雜無比,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她有些陌生,好像就像她說的一樣,他不懂她。
那又如何,他會試著去做,隻是時間問題。
“你沒有反抗的餘地,三日後,等著穿嫁衣,做我的新娘。”
“來人,將屋內所有的刃器都收起來,不可讓未來的少主夫人有半點損失。”
“是。”
鬼聲憐說完看了一眼窗前的靈綃,抬腳走了出去。
靈綃則繼續望著窗外的風景。
她上次死後再次醒來好像是離書院不遠處。
——
牧景淵站在雲清山後山崖邊,看著鬼市的方向。
之前暗入鬼市救靈綃乃運氣之舉。鬼市沒有固定的地點,向來神出鬼沒,這也是他多年追查鬼聲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