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夜色熏染,街上燈火通明,樂聲四起鶯歌燕舞的怡悅樓,達官貴人大多數都聚集在這裏享樂貪歡,在紅帳暖玉中歡悅沉迷,在清醒克製的人落入這裏又有幾人能獨善其身,保證自己未動過一絲雜念,雜念一旦有了,多數人都是選擇醉生夢死不願醒來甘願沉淪。
怡悅樓後院與喧鬧的怡悅樓相比略顯寂靜,夜色中低頭搓洗衣物的人在一天的勞累中沒有好像並未察覺自己已經幹了一天的髒活累活,不知疲憊似的賣力洗著堆積如山的衣服。
“傻丫頭,樂晴姐姐叫你去她房裏,找你有事。”一個樓裏的小丫鬟從二樓探出頭朝著許蝶兒喊道。
小丫鬟看許蝶兒沒反應又喊到:“喂?小傻子?許蝶兒?你聽到沒有?”
許蝶兒聽見自己名字才遲鈍的抬頭露出笑容回應著:“好,好的,歡兒姐姐。”
“漬,傻子!”歡兒嫌棄的關上窗子,轉身離開。
許蝶兒一個卑賤的伶人所生,那伶人懷她的時候還放蕩的出去接客,差點就導致流產,生下來看是個女孩就留下了,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從小就呆笨如同癡兒,本應該癡癡傻傻的湊合活著,可偏生了一副好樣貌,在那樓裏模樣好的姿色不錯的都留著伺候人了。
許蝶兒放下手中衣服,起身在身上胡亂擦幹雙手,往前院去了。
“叩叩叩,樂晴姐姐我是許蝶兒,我來了。”許蝶兒輕輕的敲門對屋子裏的人說完就低著頭兩隻手垂下緊握著,臉上有些許緊張的神色,看上去是有些害怕房裏的那位。
過了一會兒,房中傳來一道女子歡悅過後有聲無力的聲音,“進來吧。”
許蝶兒推門進入,瞧見柳樂晴趴在床沿邊微微喘息著氣息,身上隻穿了一件淡粉色繡著梅花的肚兜,身下半蓋著一件男子的衣裳,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麵,嬌俏的臉上掛著汗珠,氣色紅潤……
柳樂晴半眯著眼,抬頭把額前濕了的頭發抹在耳後,看了眼站在桌旁的許蝶兒,啞著嗓子道:“小傻子,給我端杯水過來?”
許蝶兒雖然平時遲緩,比別人慢半拍,腦子反應不過來,但她不是真的像傻子一樣,什麼都不懂,她就是單純的反應不過來,有些事她也理解不了,大夫說她是神經受到了損傷,醫治的幾率不大,許娘子一聽就直接放棄醫治了,心裏想著反正也不一定能好,還是不花費那個銀子,浪費在這丫頭片子上。呆就呆點唄,反正不是真的癡傻無用,又礙不著她什麼事,要真是傻子就丟在外麵自生自滅算了。許蝶兒在麵對柳樂晴的時候,不敢有所怠慢,每次都集中精力聽著她的吩咐。
許蝶兒忙點頭回應:“好的,我馬上端給你。”
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給柳樂晴送了過去。柳樂晴坐了起來,穿著短褲,露出的一雙腿垂吊在床邊。伸手接過茶許是渴極了,一整杯一滴不剩的喝完了。遞還茶杯,緊盯著許蝶兒,小小年紀,模子長得還真好,水靈靈的,就是因為年紀小,臉上還有些嬰兒肥,等再大點,逐漸退出稚氣,準是一個迷人心的狐媚子。柳樂晴想到這兒就氣,尤其還聽那些嘴碎的婆子們討論著樓裏要培養許蝶兒。許娘子還得意的在她麵前耀武揚威,柳樂晴緊拽床單,哼,休想擠掉我的位置。柳樂晴麵露陰狠,眼睛裏閃過一道冷光。大聲嗬斥道:“傻子,看不見我此刻需要水嗎?笨手笨腳的,真不知道樓裏留你這麼個廢物幹嘛!”
許蝶兒膽怯的跪在地上不吭聲,柳樂晴看她這副樣子更氣不打一處來。
“愣著幹嘛?還不快去!”
許蝶兒連忙起身退了出去,在過道中遇見許娘子正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許蝶兒歡喜的叫了一聲娘親,許娘子嫌棄的呸了一聲大罵道:“我說老娘今天怎麼沒客人?原是碰著你這晦氣玩意兒,滾滾滾,別讓我看見你。”說完扭著身子理了理發鬢,下樓向大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