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天下起了初雪,鵝毛般的雪伴隨著微風吹動著路邊的梅花樹枝沙沙作響。
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少了,挨家挨戶都關緊了門窗。
傅夏身著華麗紅水衣裙的女子踏上了石橋,她頭戴黃金流蘇發簪,發髻旁戴有一些珍珠發釵做點綴,半束發上戴有一個細細的金絲流蘇。
雪花落在她那白皙細膩的臉龐上,在這寒冷的風雪中染上一抹紅暈。
不遠處的梅花樹下站著一位翩翩公子,高挑秀雅的身材,穿著冰藍色的長袍,長發飄逸,眉眼如畫,五官俊美。
傅夏餘光注意到了不遠處的男子,轉頭一瞬便對上男子的目光,兩人視線對上。
他們目光交彙那一瞬,時間好像靜止了一樣,男子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久久未移。
傅夏漸漸看清楚那人容貌,突然回想起之前家丁送來的畫像,才知道這人原來是元朝二皇子廣平王容卿穆,傅夏立馬撇開目光。
芩芝拿著披風走了過來,披在傅夏肩上,扶著傅夏走上馬車。
“小姐,我們快走吧。”
容卿穆望著傅夏離去的背影,腦海裏浮現出上一世的情景。
傅夏誣陷他勾結外邦,最後眼睜睜看著他死在城門的亂箭之下。
容卿穆是那麼的愛她,信任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傅夏設計的一個局。
容卿穆不明白傅夏為何如此,上一世他帶著將士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長年駐守在南漠,手握二十萬兵權。
可是被傅夏設計後虎符便被收回,自己死後後麵的事情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一世容卿穆就是要時時刻刻派人暗中監視著傅夏,不會讓她有半點可趁之機。
次日早,下了一夜的雪終於停了,房瓦大地都被厚雪覆蓋。
家家戶戶的家丁都把自家的院內院外給打掃的幹幹淨淨,以方便通行。
辰時已過,傅世文下朝回到府上,傅夏剛命人準備好午飯,一看見父親從馬車上下來,便高興上前挽住父親的手。
兩人一同走進大廳,傅夏正在給傅世文布菜,傅世文從衣袖裏拿出一個請帖遞給傅夏。
“這是皇後送的請帖,邀請了各個官家小姐和少許少爺明日一同去宮中參加初雪宴。”
傅夏接過請帖,打開看了看。
傅世文接著提醒道:“不過是在打著宴席的幌子給給賢親王選妃罷了,凝兒我們的機會來了。”
傅夏鄭重的說道:“女兒知道了,父親放心。”
白府後院內,白念一正在擦拭著自己的愛劍,一邊擦還一邊看劍麵上的自己。
“小姐……小姐。”
素瓷拿著白將軍剛剛遞給她的請帖,跑著來遞給白念一。
白念一小心放下劍,接過來看,有些不解道:“初雪宴?”
素瓷趕緊接話:“是啊小姐,從來沒有什麼初雪宴,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就是找個借口給賢親王殿下選妃呢。”
白念一從石凳上站起,質問素瓷道:“什麼意思,我不是明眼人嗎?”
素瓷暗笑道:“是,小姐明白人,不過小姐這是個賢親王選妃,我們要去嗎?”
白念一抑製不住的開心道:“當然要去了……他也肯定會去的。”
微風又起,雪又落。
今日的淮西街與往日相比顯得沒有那麼熱鬧了,來到了西街的教坊司裏頭。
教坊丞聽聞傅夏前來,立馬快步從二樓跑下來,笑臉盈盈畢恭畢敬點頭道:“傅小姐今個這麼早就來了,快上頭請。”
推開二樓房間最邊上的門,教坊丞便點頭退下。
傅夏接過芩芝手上的東西後,走了進去,芩芝便關上了門在外頭等待。
“傅小姐。”
女子恭敬的起身去到傅夏跟前行禮,傅夏點頭示意後兩人就一同坐了下來。
“天氣漸冷,我給你帶了些厚實的衣物。”
那女子一身青衣素裙,整個發飾除了發髻上的一個白玉簪,就隻剩半束發上那個細白銀流蘇了。
女子未施粉黛,可麵色卻是極好的。
“多謝傅小姐關心。”
女子正在為傅夏沏茶,傅夏看到房間的窗戶開著便囑咐道:“最近天氣這麼冷,開著一會透透氣就好了,可得注意好身體。”
女子點頭微笑回應,又把剛沏好的茶雙手遞到傅夏麵前道:“這茶是您所愛的,適溫剛好,請品。”
傅夏扶手接過,兩人觥籌交錯,又觀賞了窗外的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