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們啟蒙入學後日日由先生們教導,主要分為日講和經筵,經筵講師由翰林院修撰以上官位再經過朝廷遴選,對講官的要求都是‘學術純正,持己端方。’而經筵一般是為了皇帝講讀經史,剖析朝政,故而越向植除了自己會固定的聽講,就連一眾皇子們都要除了日講之外空出時間去一同聽經筵。
年歲大的講官先生說起話來有幾分緩慢還喜歡拖長了尾調,聽得讓人想要昏睡不止,但是稍微一打瞌睡這老先生就跟眼睛長你麵前了一眼,立刻放下書瞪著你。
越素姝央求了天子很久終於是他撥下溫新齋用於公主讀書之處,溫新齋原本是個聽戲的宮苑,所以宮殿的偏殿是一座二層高大戲台,而主殿相比其他宮室要小一些,不過裏麵除去侍奉的宮人外也就七個女學生,和一個講課先生,不管誰一說話都帶著一絲回聲。
講課的先生是翰林院的侍講學士沈滿堂正在舉著書本照本宣科,說的是‘九章算術’,但是這位沈先生壓根沒有想著要給下麵的學生講解隻是一味的念書,坐在正前方中央的公主殿下幾次想要翻個白眼都深深忍住,而後起兩排,左右分別是中書令王正方的侄女王雨霖,趙采薇,往後一排是張子嬌和羅晴,最後一排是要離趙雨薇遠遠的洛芊芊的許嫣,洛芊芊坐在最後用書擋著臉小聲的擋著臉對著許嫣說:“許姐姐這算術真是太無趣了,沈先生又天天照著書念不講解,還好數這一門取消了堂測,謝天謝地不然恐怕日日都要罰站。”
許嫣也已經跟著眾人在宮中連上了三天課,所謂君子六藝,分別為禮、樂、射、禦、書、數。公主貴女們被免去了,射和禦,還被特批每月能有一天能去聽講經筵。
公主求來的宮學,講師們對待他們與皇子們並無分別,雖然講解的東西會淺顯一些,但是堂測卻是一節不拉,幾位貴女們雖然在家中也是飽讀詩書學過禮儀的,但是頭一次堂測除卻王雨霖為評為優等,趙采薇羅晴中等外,洛芊芊、張子嬌和許嫣被罰站了一節課,沈先生表示,朽木不可雕也。
越素姝的評級原本也是末等但是她可是公主殿下誰敢罰她,眾人隻知道第二天數術這一門便被取消了堂測,吊車尾的三人心中大石頭才放下,特別是洛芊芊雙手合十了許久對著空氣祈願嘴裏念著:“多謝祖宗保佑,願以後我的生活裏再也沒有九章算術!”
張子嬌看著洛芊芊的模樣笑道:“你還是感謝公主殿下吧,是殿下開恩讓陛下免了數術這一門。”
洛芊芊眼珠子一轉說:“要不然明日再去求求殿下讓她將數術這一門課都免了吧,我實在聽不懂先生們說的這些,跟天書似的。”
許嫣點點頭表示認同。
張子嬌說:“也就我們三個不靈光,你看其他人可都是評優。”
羅晴原本坐在窗邊喝茶也走了過來說:“張姐姐琴藝一絕,禮樂的陳夫子可是對你讚不絕口。”
這是課後幾位伴讀們在溫新齋的二層戲台上小歇,溫新齋後麵是各位姑娘們的房間,戲台被專門收拾出來就供她們平日裏聊天說話下棋娛樂,地方比學堂還要寬敞幾分。
許嫣心不在焉的聽著沈滿堂說了聲下課,跟著眾人行了禮,越素姝也離開後,許嫣看著其他人回了房間,特意吩咐了宮女說自己不太舒服,想要睡一覺,今天不要來人打擾自己。
然後悄悄從側門出去,確認了沒有人看見自己出門後,才從袖中掏出剛入宮時專門教導宮中禮儀的管事,給她們詳細介紹過宮中的宮殿布局位置,又憑借著上次顧嶽恩托了小內侍帶許嫣去撿許知言的福,許嫣大概摸清了上一次許知言的位置,所以今日她特意挑了下午沒課的時候,悄悄溜出溫新齋,想去再與許知言見一麵,看看他是否安好。
許嫣也知道萬一被人發現總歸是不合規矩的,但是她想不了那麼多了,繞過禦花園避開了好幾撥巡視的侍衛,許嫣在假山後又等了一會才出去,卻被喊道:“假山後的是何人!”
許嫣心說糟糕,卻在這時有人比她先開口:“是本王有什麼問題嗎?”越鈺煒一揚手中的扇子衝著侍衛挑了挑眉,侍衛明明看見假山後有一道綠色衣裙閃過,但是礙著越鈺煒在這,隻能告退,許嫣還在前後猶豫中,就見越鈺煒繞到了許嫣麵前說:“這位姐姐是我四姐的宮學伴讀吧,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