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小介紹(1 / 1)

“當我永遠離開之時,我仍會將過往,當做最為美好的祝福。”

大概是在我三歲左右罷,家裏沒有保姆,我便被丟到了娘家——許多同齡人都是如此。至於不是父親那邊,原因也很簡單。

“大鄉下的,習慣沒法培養,還是小縣城更合適。”

“都聽你的。”

晃晃乎,我便被扔到了福安。我便和“爺爺”“奶奶”住在一塊。其實理應當叫做外公外婆,但,這是福安長久的習慣。早餐是扁肉加拌麵,再來一碗燉罐,一定要放豬小腸和一種葉片心形的植物。我小時候不知道叫什麼,總喜歡美其名曰一個野愛心草——畢竟這植物是野生的常見草藥。現在才知道,那是一種薺菜。這兩樣,是福安湯料裏最為常見的。

先介紹一下家裏的人們吧。“爺爺”,是我外公,和一個名人同名,也許吧,名字總是記不住,我總記成王守廉。而“奶奶”,便是阮姓,稱她為月鹿,並不是姓張,而是名字帶個月,又那麼溫和,像是一頭美麗的梅花鹿。

還有呢,“陽頭奶奶。”她是姨丈的媽媽,年紀很大,一口銀牙,總是抽煙,但很健康,吃飯時候,必須要一大塊兒肉,一碗好酒,像是一位老去的女俠。

還有姨丈,他是大姨的丈夫。是射擊運動員,百發百中,直到現在,他仍留在福安,照顧著一代代射擊運動員成長。大姨則是公務員,在衛生局做活,二姨的話也是做這一行的吧。但我從來沒見過二姨丈,爺爺和奶奶一直很關心二姨。然後,就是表哥和表姐,表哥姓葉,所以我一直認為,二姨丈姓葉。

爺爺曾經是上過戰場的,是立了二等功。後來行醫一生,戰績輝煌。奶奶是獸醫,給豬牛看病,從臨晨幹到傍晚,她也不會累。

據說,太奶奶是一位大地主,是我出生一個月後走掉的。我也不太清楚,據老媽說,文革時,家裏的大銅花雕床,劈成廢料,丟進了富春溪(福安的母親河)。而太爺爺,是地下黨,老媽上高中時,就走掉了。

然後就是介紹我爸媽,都是醫生,沒了。

讓我們把鏡頭調回老家。

“0593,636……”這是家裏的座機電話,記住了。”大姨總是那麼強調,可我總是忘記。

我經常住在大姨家,因為這邊樓層會低一些,爬上爬下不麻煩。現在這裏是富春大橋的橋尾,最初是一片荒地,還種了向日葵。家裏有一條狼狗,叫做龍威。它之前抓過小偷,所以被養的很強壯。

爺爺家就有點高了,在他最愛去的教堂那邊,現在是崇一敬老院,同時有著教堂的功能。家在五樓,六樓也是我們自己的。

種西瓜芝麻,養蝶蜂蚯蚓,十分快活。吃大魚大肉,喝美酒佳釀,夜真好看。

這便是我在爺爺家的感受。

爺爺家裏還有一些子彈。當然,是彈殼兒。一九四五的,爺爺雖然沒打過日本鬼子,但是打過美國人。那二等功的牌子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呼啦呼啦吃下兩大碗稀飯(白粥),還要放倆生蒜。而奶奶有糖尿病,在二甲雙胍的藥物便宜之前,她可是吃得餓壞自己。

其實,六樓還養了三隻烏龜呢。這便是我那一家子罷。